葉憫微低眸,在岩石上寫寫畫畫,她說道:「我不確定它能不能生效,所以發現你不見的時候,我很害怕。」
溫辭略一沉默,他偏過頭去,說道:「能這麼快摸到規律,你應該很自信才對。」
「不快啊。溫辭,你已經昏過去整整兩天了。」
「……這裡沒有日夜,你是如何計時的?」
「用脈搏,用萬象森羅數我的脈搏。」
頓了頓,葉憫微補充道:「剛剛跟你說話太激動脈搏都亂了,這段計時做不了數。」
溫辭沉默地偏過頭去,看向葉憫微在岩石上畫的東西。
她從前演算時筆走如飛,寫東西極其潦草且幾乎從不停頓,即便是卡住也能瞬間想出許多種可能的推算方向,若是什麼都想不出來便要在地上打滾。
而現在她卻寫得很工整,仿佛潦草了她自己也會想不起來之前寫的是什麼,下筆的速度時快時慢。
而她此刻寫著寫著竟然慢慢停下來。
溫辭問道:「怎麼了?」
葉憫微輕聲道:「我忘了。剛剛太慌張,救你上來的術法生效時的機理,我記不清了。」
他第一次從她的聲音里聽到這種由衷的沮喪,葉憫微低下頭去,只一瞬就振作道:「可能要花時間想想,你等等我。」
溫辭瞧著她在之前所寫的痕跡里再畫出新的橫線,他說道:「葉憫微,我之前說你無所不能,不是說你必須無所不能。」
葉憫微的手頓了頓。
「這世上還有誰能真的無所不能嗎?如果勉強……」
「我沒有勉強,雖然我現在想東西比以前要慢很多,但是我有經驗。」
葉憫微偏過頭,她眼底里只能看見溫辭的側臉,潮濕的頭髮貼在他的臉側。
「我沒有了那顆最聰明的腦子,你就不再相信我了嗎?現在的我,就不是無所不能的葉憫微了嗎?」
溫辭沉默一瞬,他道:「我只是……」
然後他突然煩躁起來,扭過頭道:「行行行,你無所不能。要是我們走不出去,要是你跟我一起死在這裡全是你的錯,都是你害的,行了吧?」
「我們會出去的。」
葉憫微伸出手來,她手上戴著那富麗堂皇的金指環與鈴鐺。她說道:「時間應該還很充裕,你的傷藥我前些日子又做了一些,袋子裡還有兩瓶。你暈倒之時,我將你這手鍊與指環戴回你手上,大概有一天半的時間才取回。我觀察過我自己,我並沒有被消解,是不是很神奇?」
溫辭沉默片刻,疲倦而堅決地說:「葉憫微,你要是敢拿你自己做試驗,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但是我的情況很特別,我雖然喝過你大量的血,體內與你產生相似之處,但到底與你來自不同種族。這裡水汽漫天,按理說我應該更像那些修士,被慢慢腐蝕才對。」葉憫微振振有詞。
溫辭堅決否認:「不行。你以為你頭髮是怎麼白的,你的眼睛又是怎麼壞的,還有你這腦子是怎麼換的?我說了,你要是這麼幹,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