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宗主居然變成這樣子……」
謝玉珠聽著他們的閒言碎語,趴在窗框上,陰陽怪氣道:「哼,謝玉珠可真是英明神武的策玉師君最大的污點啊。」
恰在此時傳來上樓的腳步聲,謝玉珠心想大概是策因或者哪位道長又來勸她了吧。這些日子天天如此,她都聽累了他們還沒說累呢?
她懶懶地轉過頭去,雙目卻驟然睜圓,她一下子坐直,驚喜道:「爹!」
那雙鬢斑白卻精神矍鑠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裘衣,站在樓梯邊凝視著她。
隔著寬闊的屋子,江東首富謝昭與謝玉珠相對而坐,如同隔著條銀河似的。
謝昭對子女向來寬和,從不擺什麼嚴父的架子,是以謝玉珠自小與父親關係親厚,以至於嘻笑打鬧無法無天。
而此刻謝玉珠卻雙手緊緊握成拳,跪坐在錦墊之上,眼裡的驚喜已經褪去變為忐忑。
她不知道面前坐著的這個人,是疼愛她的爹爹,還是策玉師君的愛徒。
謝昭細細地將謝玉珠打量一番,嘆息一聲道:「九個月不見,你瘦了。」
謝玉珠眸光一顫,委屈突然湧上心頭。
她說道:「爹,我不想變回策玉師君,我不能一直做謝玉珠嗎?」
她的父親沉默許久,偏過頭去望向閣內懸掛的那面太陽紋的大旗,說道:「玉珠,爹曾同你說過,我原本志在修道並不想繼承家業,可為什麼我要回去謝家?」
「因為……爺爺重病難支,謝家枝葉凋零。」謝玉珠低聲回答。
「是啊,這世上又有誰能隨心所欲呢?每個人有要盡之責,玉珠,爹知道你畏懼策玉師君身上的重任,也不想被扶光宗所束縛。你只想要自由自在,盡情玩樂,我孩子時也是如此。但是玉珠,沒有人能一直做個孩子啊。」
「扶光宗上下百餘人在等待著策玉師君歸來,太清壇會今年就該輪到扶光宗主持,天下人也在等著策玉師君歸來。你也知道如今的仙門裡,策玉師君最為德高望重。她的一言一行對於眾仙門分量極大,若她能早點歸來,靈器之亂也不至於發展成今日的局面。」
「玉珠,你想要一直做謝玉珠,你可想過你為何能做謝玉珠?那是因為謝家為你提供了庇護,所以你才能錦衣玉食萬分嬌寵地長大,你才能在外一擲千金,受人擁戴。可若你生於貧寒之家,若你因靈器災亂而流離失所,你還能夠隨心所欲嗎?我為謝家承擔起了責任,才有你的這十七年。」
「玉珠,你該長大了,輪到你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謝昭的語氣平緩而無奈,謝玉珠聽著聽著就咬緊下唇,她雙膝上的手緊握成拳,眨眼之間,衣服上竟漸漸落下深色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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