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目光一沉,而林雪庚漫不經心對葉憫微道:「你還認得這柄劍嗎?」
葉憫微並不緊張,她轉眼看去,劍身之上依稀有篆文,她沒有戴視石加之燈火微弱,她看不清它的名字。
卻是溫辭開口,他沉聲說道:「這是蝶鳴。」
「不錯。」
林雪庚緩緩道:「這是萬象之宗你的命劍,蝶鳴是你親手所鑄、親自命名,曾跟隨你數十年。」
頓了頓,林雪庚抬起劍,說道:「只可惜你現在沒有靈力,已經無法駕馭它。而魘獸已經將它贈予我,令它認我為主。」
「你果然已經認不出它來了,想必也不會為此而難過,只有夢墟主人還認得它。」
林雪庚看向溫辭,意有所指道:「總是記得的人最難過,對吧?」
溫辭冷然望著她,並不回答。林雪庚她俯下身來細細端詳溫辭,面前之人原本就生得光彩奪目,眼含冷意竟更美得鋒芒畢露。
「比從消息珠里看到的還要好看上百倍,這樣風華絕世的一張臉,你說她怎麼捨得的?」林雪庚的笑里深藏惡意。
溫辭眼裡映著蝶鳴的劍光,寒光四射,他嗤笑道:「看來你這傢伙買賣消息上了癮,得了不搬弄是非就難受的病。」
林雪庚但笑不語,她直起身拎著劍迤迤然坐在椅子上,靠在桌子上撐著額角。燈火將她的半張臉映得緋紅,她的目光在這三人臉上逐一看過,最後停在葉憫微的臉上。
「我有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等了許多年,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問一問萬象之宗。」
林雪庚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眸說道:「不過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故事要講給萬象之宗聽,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只是有點長。」
她端起茶,虛虛地朝她的三位囚徒一敬:「那麼我便開始講了。」
「你們也知道,我十歲的時候突然得了無上光榮,遇見一隻神通廣大的白鹿。它不知為何對我青眼相加,整日與我形影不離。我一開始只當它是我的玩伴,然而我與它玩耍沒多久之後,便有一群衣袂飄飄的貴人找上門來,說要帶我去修道。」
她並不想離開家鄉,也根本不知道修道是什麼,所以抱著她的白鹿抵死不從。
她的父母只是販酒的商人,他們自然也不清楚修道為何物,卻無端地喜出望外,好說歹說哄她跟貴人們離開。
為了哄她鬆口,她爹娘還帶她去最近的玉門城中隨她挑選喜歡的玩意兒。她花費一整天逛遍所有市集,卻挑了個最沒用處的煙杆。
她小小年紀自然不抽旱菸,她爹娘也都無此癖好,她根本不知道那煙杆是用來做什麼的,只是覺得好看。
而且煙霧升起時,就像她的白鹿化煙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