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恪看她的眼神,明白他這個心如明鏡的女兒,已經全部都理解了。
他摸了摸女兒的頭:「是的。就如你所想的那般。」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能夠在一起,一定是因為深愛對方,並且愛到願意為了對方妥協和容忍一部分的人生。這是愛情里必須擁有的東西,也許你也可以稱之為責任。」
「如果你只是在原地等待,不願意先付出愛,那你就很難得到愛;如果你害怕受到任何傷害,害怕自己有一絲絲的不完整,那你也很難和他人建立親密關係。因為親密關係,本身就是兩個完整的人放下一部分自我,換取到對方的一部分,然後接納,進行重構的過程。」
常恪突然笑了:「但我想,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當你遇到那個對的人時,你會自然而然地擁有這樣的決心和勇氣。如果沒有,那就是還沒遇到,這樣告訴自己就好了,不必為此自責。」
這個晚上,皓月澄澈的輝芒一落千里,花瓶里插著幾支丹桂,搖曳的花蕊上猶帶水珠。
常矜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她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和透鑽,腦海中掠過許多於她而言珍貴難忘的回憶畫面。
在USAD的頒獎台上他們沐浴著彩帶擁抱,她看到在劍橋的落日裡飄蕩的金柳掠過他鼻尖的影子,轉瞬間又化為一寸相機屏幕里的白雛菊花瓣,皎潔的顏色匯聚交織成他垂落的發尾和眼底的一泓清泉,星辰倒轉,雪夜的穹宇月光輝煌,他握著她腳踝的手掌,因為擔心她受傷而眉頭緊蹙。
她曾經問過自己一個問題,無數次。
此刻,這個問題再次在她心底響起。
你有多想留下這個人?他是你的生命里無可替代的存在嗎?
常矜默默地將這個問題想了很多遍。
她發現,她好像終於有了答案。
很想。她在心裡回答了那個發出詢問的聲音,仿佛是那個總是不被允許做出決定的感性的自己,在向那個一直大權在握的理性的自己,說出屬於她的回答。
很想很想。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我生命里無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那個人。但此刻的我知道,我想讓他成為這個人。
一個願想在她心底纏絲成繭,終於破殼。
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擰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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