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做程叔的老者,端著那杯酒穩步上前,聲音卻聽著有些沙啞:
「諸位殿下恕罪,老奴程年,奉老王爺之命守候世子,今日臨行前,王爺再三囑託老奴,世子近日有恙,不可飲酒,唯恐傷身,還請諸位殿下給我家老王爺一個面子,這杯酒就由老奴代飲,還望諸位殿下恕罪!」
程年說罷,面容不驚的將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後退在一旁。
明胥看著這一幕,已經驚了。
「程叔,你……」
明胥雙手握緊拳頭,程叔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守在他身邊,雖然是奉父王的命令,可這麼多年,他知道程叔對他是真心的,多次救了他的命。
而就在剛才。
程叔奪下他手中的那杯酒。
那顯而易見,那杯酒有問題!
想到這,明胥心中非常難受。
「既然是老王爺所言,世子剛才也賠了禮,這件事便作罷了。」
雲秋對此笑了笑,淡聲說道。
因為這件事還不能逼得太緊。
雲晏同樣負手望著這一幕。
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憐憫。
他遞上剛才的酒壺時,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有兩個結果。
相反,若是程年沒有代明胥喝下這杯酒,那麼他也不會讓明胥就這麼死了,不然廣陵王那裡怕會有異動。
最多是讓明胥和那個姓葉的女人自食惡果罷了,只能怪其自作自受。
「既然酒也喝了,禮也賠了,在下就不在此叨擾了,就此告辭!」
明胥此刻已經完全裝不下去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手攙住老者的手臂,隨後對著眾人作揖告退。
如此戲劇化的收場,令後園眾人都略微咂舌,顯然大多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都在暗暗猜測著。
明胥和老者離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倉皇狼狽,和來時也完全不同。
雲晏再次走到桌前輕道:「來人,將這些東西全撤了,再換一桌。」
「是。」
周圍候著的侍者和侍女立刻上前,將膳桌上酒壺糕點全都撤掉了。
「諸公請入宴吧。」
雲秋緩緩抬臂,笑著對眾人道。
後園中響起一絲清雅的絲竹之音,顯然剛才濃重的氣氛一掃而盡。
……
太子府外。
明胥攙著老者走向自家的馬車,而馬車旁守候的護衛和侍者也都大驚,世子殿下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護衛隊長也看出了不對,尤其是程年怎麼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世子殿下,可是出事了?」
「那個女人回來過嗎?」
明胥冷著臉問向護衛隊長。
護衛趕往搖了搖頭,顯然他知道世子殿下問的是誰:「沒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