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聲音嚇得陳紅霞打了個哆嗦,兩個蜷縮在她懷裡的兩個孩子哇的一聲哭出聲。
從回來到現在,她都沒有顧得上給兩個孩子做飯。
又被周長娥踹了一腳,到現在胸口還疼。
偏偏男人跟著上了拖拉機忙活周長娥的事情了。
她委屈得要命,看一眼自己面黃肌瘦到了兩個孩子,擦乾眼淚,走到外邊鍋屋裡,洗手和面。
人善被人欺,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一直被她們欺負!
……
周志遠開著拖拉機,直到天擦黑才到了縣醫院。
掛了急診,做了檢查,診斷結果正是宮外孕。
大夫嚴肅地說,事情很嚴重,必須立刻做手術。
交費的時候,王桂花還歪著腦袋到處找周志遠。
他壓根就沒有進來。
婦產科的大夫倒是認出了王桂花,還問她三天前不是來過醫院嗎,當時為什麼不做手術?
王桂花支支吾吾不出聲。
她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在她心裡,女人懷孕就跟在地里種莊稼似的,撒上種子澆水施肥等著長大就是了,怎麼還有什麼宮外孕?
聽大夫的話,胚胎長到子宮外邊了,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一不留心就會大出血出人命。
她更糊塗了,什么子宮不子宮的,不都是在肚子裡嗎?
看跟她講不明白,大夫乾脆喊姚寧靜一番囑咐。
在大夫看來,一起來的應該是一家人,儘管這個小媳婦同那個一問三不知的糙婆子看起來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無非是手術手一些注意事項,注意衛生,不能同房之類的。
「你們這些親屬真是糊塗啊,十八歲還沒有結婚的女孩子就能懷孕,你們怎麼管的?」
怎麼管的?姚寧靜可不能背這個鍋。
她指指王桂花,說她才是病人的親娘,她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抱著臂膀往後退幾步冷眼旁觀。
救命要緊,王桂花只得從破爛手絹里拿出錢讓周長存去交費。
一邊拿錢一邊罵,錢少了十塊錢。
王桂花心裡窩著火,琢磨著一定得找白玉蓮那個賤人好好問問,是不是她也是知道這是什麼宮外孕,故意讓她回去保胎鬧人命的!
這會周長娥在手術室做手術,王桂花傻愣愣坐在長椅上盯著天花板琢磨這事。
花了錢受了罪,這口氣她可是咽不下。
「都到這個時候了,不能再說我是故意耽誤你功夫讓你來花錢的吧!我就問你,到底是誰給你出的主意保胎?」
這事一開始她就感到有些不正常。
可王桂花高低就是不說。
「都是張全亮那個兔崽子害的!你跟志遠說,他認識人多,讓他托人打聽打聽一下張全亮他到底在哪,出了這事,他得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