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邊,舉著手,看起來像在打電話。他沒有關窗,風灌了進去,掀起了那層薄紗,露出他挺拔的身影。
江既將襯衫的袖子挽了起來,手臂上的線條恰到好處,裁剪恰當的襯衫與西裝褲將他精窄的腰腹完全顯露。
我在樓下遠遠地看著他發了會兒呆,恰逢洗衣房的衣服洗好了,乾洗機發出一陣提醒聲,江既似乎聽見了聲響,朝樓下投來了一個目光。
燈光陰影在他臉上變化,那張凌厲又立體的臉在護眼的柔和燈光中更加好看,不過他投來的目光實在不友善,看見我後更是皺了下眉。
偷看被抓包,我匆匆移開眼神,乾洗機還在發出急促的提醒聲,我趕忙站起身走進房內將機器關閉,周圍再次恢復了安靜。
庭院裡傳來幾聲蟲叫,我想了想,拿上洗好的西裝朝二樓走去。
這座宅子現在只有我和江既兩人,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透出來一點光,表明房間的門沒關。
我站在離門一米左右的地方,想敲敲門,又記起江既還在打電話,抬起的手又放下。
剛才在樓下醒酒時我在腦中想了一遍之前江既對我說的話,後知後覺地發現,江既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沉思片刻,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畢竟我在他那裡的可信值為負。
自我上樓後,江既的房間一直很安靜,我透過沒關嚴的門縫看進去,能看見他還站在窗邊,看動作通話應該還沒結束。
在外面等待了幾分鐘後我聽見了輕微的咔噠聲,像是打火機點燃的聲音,接著一縷煙味傳出來。
「我招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大半夜來跟我說競價失敗。」
江既低沉清冷的聲音隨著煙味一同傳出來,我挪了挪腳步,透過門縫暗自打量房間內的情況。
他面向窗戶站著,手上的煙明明滅滅,窗邊的桌上筆記本在昏暗的房間中散發著柔光,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隔得遠了點,我看不清內容。
而沙發的扶手旁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似乎是菸灰缸。原來剛才在樓下聽見的聲響來自這裡。
江既的臉色和語氣都不太好,眉頭緊鎖,電話另一端不知說了什麼,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語氣森然:「錢不夠就繼續抬價,我每年給你們支付高昂的年薪不是讓你們來問我該怎麼辦,拿不下城西那塊地你們也不用再來上班了。」
他皺著眉掛斷電話,隨手將手機扔至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磕碰聲,然後朝門口看來——
「有事說事。」
我心裡驚了一下,江既看起來像是在對我說話。
可他怎麼發現我的?在他掛斷電話後我就避開了門縫,本想抱著衣服離開的,因為江既現在的心情看起來著實不太好,我還是不要上去觸霉頭了。
我在門口磨蹭了一會兒,糾結江既到底發沒發現我,還要不要進去,但我還沒做好決定,本來只留了一條細縫的門突然被人打開,煙味隨著放大。
江既拉著門,皺著的眉還未鬆開,明顯透露出不悅。
「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當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