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梳著馬尾的姑娘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廠里就這一畝三分地,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居然還有人敢來女寢偷內褲,真噁心!」
是夠噁心的,賀春景心想,而且變態。
「聽說之前就有好幾個同事丟內褲,但都沒好意思說,這次鬧大了她們才說的!」另一個女孩子說。
「原來早就有變態啊!」
「可不是嘛!」
「放心吧,我已經把這事兒告訴我對象了,他現在找了幾個兄弟,就在男寢門口攔著,但凡看到你說的人,他都能給揪出來!」
一個體態嬌小的女孩子拍了拍張可喬的後背,安慰道:「我們去他那邊看看情況吧!」
等這幾個女孩子走遠了,賀春景重新靠在水泥管子上翻起書來。
正看得入神,遮著管子口的草叢一陣窸窸窣窣地響,隨後一隻手撥開屏障,一個人弓了腰就要鑽進來。
賀春景怕他沒看清,一腳踩在自己身上,連忙哎哎哎叫起來。
「有人了有人了,去別的地方吧!」賀春景一隻手按在來人肩膀上就要往外推。
來人一抬頭,雙方都愣了。
「陳藩?」
「賀春景?」
「你,你怎麼,」賀春景感覺眼前場景有些迷幻,此情此景無論怎麼說,陳藩都是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常言道書中自有顏如玉,難道這人是被自己翻書翻蹦出來的麼?
「快先別說了讓我進去要不一會兒來人追上來該把我打死了!」
能感覺到陳藩十萬火急,說話連個標點符號的空餘都捨不得留了。
賀春景急忙往裡挪了兩下,把人讓進來。
陳藩貓腰鑽進來還嫌不夠,一口氣從賀春景身上爬過去,挪到裡面坐著才算完。他身後跟著稀里嘩啦的響聲,賀春景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拿了個鼓囊囊皺巴巴的紙袋子。
「怎麼回事?」賀春景把洞口的草重新扒拉散開,沒想到短短半分鐘,這個自在的小天地就變成了擁擠的戰壕。
陳藩腿長個子高,他卡在賀春景待著很自在的水泥管子裡,手抱著腿,膝蓋折起來頂在肩膀上。賀春景感覺他臉上的煩躁與嫌棄都快實體化了,這兩種情緒隨時能從陳藩臉上蹦下來,逮住誰就把誰揍一頓。
「給你!」
陳藩把那個紙袋子從胳膊和腿交織出的狹窄縫隙里扯過來,往賀春景懷裡一塞:「你們這什麼破地方啊,別的地方頂多攔著外人不讓進,你們這怎麼看見外人還帶追著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