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觸起來,又覺得這人性格和陳鮮半點不靠邊,但逗起來別有一番趣味。
大概就是沒玩夠,捨不得撒手。
他最後給自己下了這麼個定論。
正門門衛攔著不讓生人入內,陳藩找了個牆外有樹好攀爬的地方,吭哧吭哧叼著披薩盒子,三下五除二翻過了乳品廠的牆。
他剛巧落在男女生宿舍之間那片柏樹林裡,也正好撞見賀春景被扔出窗子的一幕。
陳藩當時只看見一個白花花的人影跌出來,還沒來得及反應,緊接著那聲慘叫就炸響在他耳朵里,給他炸了個肝膽俱裂。
紙盒摔在地上,芝士餅拉著絲散了一地。
陳藩咆哮著,衝著宿舍平房掙命狂奔,身上被花椒樹和黃刺玫劃了多少道口子都顧不上管,猛地朝地上那人撲過去。
賀春景那副樣子艷情又驚悚,活像一出九十香港cult片——他當時真的被憤怒和震驚沖昏了頭腦,才會在那種時候冒出這麼一個不像話的念頭來。
陳藩顫抖著試了試賀春景的鼻息,三十幾度的天氣里竟能被燙個哆嗦。
一時間他連救護車也顧不上叫了,抱起賀春景就往外面跑,跑出老遠,才陡然想起懷裡這人還沒穿衣服。
好在有路過的熱心姑娘從晾衣繩上扯了被單,幫陳藩把賀春景裹嚴實了掛在背上,他就這麼用被單把人兜進急診來了。
「今天閒得沒事去廠子找他玩,剛巧遇上他被人欺負,我就給他送過來了。」陳藩撿要緊的給他說了一遍。
「那你身上這是怎麼回事?!」陳玉輝擰著眉頭,拎起陳藩扎著繃帶的手看了看。
「他從窗戶口摔出來的時候,掉進刺花叢了,我進花叢去撈他的時候被刺扎了。」陳藩說到窗口時,看他二叔眼角一抽就要掀被子,連忙按住,補了一句,「啊,沒你想那麼嚴重,一樓的窗戶。」
「還有呢?」陳玉輝撬開陳藩的手,姿態強硬地掀開被子,看了幾眼,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他沉默了一下,確認似的問:「他被人欺負了?」
陳藩半秒不到就領會了這種委婉的說法,立刻否認:「不是那種欺負,大夫看過了。」
陳玉輝沉吟片刻:「你……對他的事有了解?」
「我只知道他在工廠過得不好,之前無意間看見的,身上新傷疊舊傷。」
陳藩想起之前他在走廊上掀起賀春景衣服所看到的那副可憐身體,心裡悶悶發痛。
陳玉輝點點頭,沒再說話。
叔侄二人一站一坐,各懷心思,二人就這麼一聲不吭地望著病床上的賀春景。
「玉輝?」
一室凝重的空氣被一道女聲打破,丁芳咯噔、咯噔踩著高跟鞋出現在門口。仔細看的話,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明顯是跑過來的,氣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