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大千世界裡有數不清的燦爛夏季、靜美秋日,而他只是一個結著冰碴的,萬物寂滅的荒蕪春天。
他甚至早早的就不再萌發了。
賀春景猛地握緊了拳頭。
「你之前的作品,陳鮮給我看了,我還幫你整理成了作品集,直接可以用作申請材料。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優勢,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成熟一點,為自己的人身安全、人生未來多做一些考慮。」
「別說了,二叔。」陳藩啞著嗓子開口,他甚至在校褲口袋裡掏了掏,沒摸到煙,手指抽出來之後捏著褲袋發抖。
「今天是你運氣好,明天呢?即便不是你,你的朋友們,你的同學們呢?」陳玉輝軟硬兼施,聲音又變得嚴厲起來,「我作為學校的老師,也有義務替其他在校學生們的安全著想!」
「別說了!」陳藩大吼,腦子裡都是錢益多被抬上救護車的場景。
「哎哎哎這裡禁止喧譁啊!」
辦公區的門開了,一個民警走出來呵斥陳藩。
YUKI失魂落魄跟在民警身後走出來,看到外面的三個人,怔了一怔,沒說什麼,逕自出門去了。
「你們倆,都進來吧,家長在外面等一下。」民警招呼道。
至此,這段對話不了了之。
從醫院看完錢益多之後,二人回到家裡,都心照不宣地沒提出國的事。
賀春景翻來覆去烙餅烙了一整夜,第二天幸虧是周末,一覺睡到中午才爬起來。
洗漱之後他就急匆匆出了門,吳湘端著剛做好的飯菜在後面問他幹什麼去,賀春景支支吾吾敷衍了一頓,跨上車子飛快逃跑了。
吳湘看了看剛從樓梯上走下來,意識還不甚清醒的陳藩,莫名其妙問道:「他幹什麼去了,那麼著急?」
陳藩打了個哈欠:「沒跟我說,等他回來再審吧。」
這話說得輕巧,傍晚被消防員敲開大門的時候,陳藩的表情可就沒這麼自在了。
「有人報警說你們家花園的方向有濃煙,可能存在起火點,麻煩帶我們確認一下情況!」
一身厚重隔熱服的火警同志站在門口義正言辭地說。
陳藩撓了撓頭:「花園?」
他帶著一隊消防員穿過大廳到花園裡去,果然看見西南角有一道鉛灰色的煙柱徐徐往上飄,而在那下面,是灰頭土臉正在嗆咳不已的賀春景,拿著一大摞黃表紙往火盆里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