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不動門把,急得額頭一下磕在門板上,喉結上下滾了滾,擠出聲哽咽。
混亂中,他又聽到陳藩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這次音量更低了,幾乎不能分辨。
「等我……出去,一切就都結束了。」陳藩說,「等我。」
第160章 你是我的狗
話說得輕巧,可屋裡情況並不太樂觀。
陳藩垂著腦袋倚在牆角,脖子被項圈狗鏈勒得爆青筋——正是剛才他遞給賀春景,賀春景不肯牽的那條,這會兒派上用場了。
他狠命掙了掙,心裡把聖慈這倆老登翻過來調過去剁了一千多遍,暗罵這幾把東西怎麼勁這麼大,到底要多久才能散完。
他憋得鼻孔都要爆火,實在難受,最終還是認命地把褲子開了個口,打算寡廉鮮恥地向本能低頭。
他在這頭咬著牙剛搓了兩把,只聽咔噠一聲輕響,上了鎖的木板門居然被打開了。
「操!」
陳藩立馬痙攣似的扭過身子,咆哮著驅趕來人。
「滾出去!」
驟然清晰百倍的喧鬧聲擊穿了陳藩僅剩的自尊,他這輩子沒這麼想死過。
可門前並沒傳來他想像中的驚呼、慌亂;也沒有猛撲過來的醫療團隊,或是查看情況的警察。
「叮噹當」。
一根再普通不過的黑色髮夾被扔到了地上。
媽的,他都忘了賀春景還會捅鎖這一手!
陳藩抬眼望過去,只見賀春景面色蒼白,頂著一臉蹭得五彩繽紛的大花妝,就那麼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看他。
精心設計過的妝造全毀了,今天的漂亮老婆淪落成殭屍新娘,眼圈通紅,頭髮蓬亂,發間只剩一朵白花歪歪扭扭的墜著。
身上白色蕾絲婚紗被扯得下擺稀爛,丟兒噹啷掛在腰上,落魄又滑稽。
陳藩想哭又想笑,這麼大的陣仗,這麼見義勇為偉大榮光的時刻,怎麼兩個人都弄得跟落水狗一樣。
氣流傳出他的喉嚨,化作一聲怪笑。
賀春景怔怔走過來,低頭摸了摸他脖子上繞了幾匝的細鏈:「你綁得太緊了。」
說完,也不等陳藩回答,逕自從一旁化妝檯上摸了根口紅,走到門前寫下幾個大字,而後將門重新閉緊,反鎖。
他一語不發地走回來,伸手想要解開陳藩脖子上的狗鏈,卻被對方輕輕拍開。
「賀老師不是……不好意思牽著我麼。」
陳藩難受得要命,可還是曲起一條腿,試圖遮住自己不那麼體面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