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就得掂量掂量脖子套著的繩圈有多緊。
公司上下三百多口人的生計,親友們的安危,以及他跟賀春景的將來。
作為一個朝陽群眾,熱心市民陳先生已經仁至義盡了,接下來的事情還要靠警察。
於是他放下瓶子,手掌擱在賀春景後背心一按,下巴抵在人家胸口,眉頭緊皺強忍痛苦狀:「老婆,我還難受,你哄哄我。」
賀春景顧不上糾結狗嘴裡的稱呼,立刻又如臨大敵的前後扒拉他:「還哪兒難受?頭疼?噁心?要不咱們現在去醫院掛個急診吧?」
陳藩享受死了,品味了好一陣子來自他家賀老師的關照與呵護,臭不要臉地開口:「我就是心裡難受,胸口憋得慌。你哄哄我就好了,跟我說說話。」
賀春景權當他是藥物反應,精神錯亂,縱容道:「好,你想我說點什麼?」
「就剛才跟我說的那些。」
「哪些?」賀春景緊張得大腦都要停擺了,根本回憶不起來剛才的台詞。
「就剛才你愛我我愛你的那段。」 陳藩抬起頭,送他一臉賤次次的笑。
倆人走出化妝間的時候,陳藩還在揉腦門,心中感嘆賀老師頭槌真夠硬的。
外頭警察已經把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唐銘並著那群彪形大漢面向牆壁,撅著屁股抱頭蹲成一排。
王娜跟同事們正在清點涉案人數,見到陳藩出來,趕緊幾步跨過來:「你沒事吧,剛才太亂了,等我們追過來,就看見門上寫的字,誰都沒敢進去。」
陳藩聞言轉頭一看,嚯,賀春景板書挺端正,門上殺氣十足的三個大字:別進來!
緊接著,王娜就被倆人水澇澇的樣子嚇了一跳,敏感道:「水管爆了?還是有人放火?叫消防了嗎?」
陳藩擺擺手:「沒事。」
話音未落,就聽王娜背後的警察喊了一聲,叫陳藩過去。
「陳總,麻煩來指認一下嫌疑人!」
陳藩剛要邁步,就硬生生剎住了腳。他得把冰毒的事跟王娜說了,但又不想被賀春景聽見。
「叫賀老師去吧,他都認得,我跟王隊匯報呢!」陳藩應了一句,隨即把賀春景往前一推,「去看看。」
「哦?啊。」賀春景也沒多想,奔著唐銘那邊就去了。
陳藩從口袋裡摸出沾了粉末的小創可貼,不著痕跡地塞給王娜。
「叫緝毒介入吧,他們說這是冰。我努力避免吸入了,但沒完全防住,目測純度不低。」陳藩又補了一句,「別告訴賀春景,找我一個人就行。調查和檢測,我都配合。」
王娜瞳仁一縮,目光駭然地看著陳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