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懷諫生辰之時,燕譯景送的。
年少的帝王滿懷期待將他送給商懷諫,在旁人離開時,他眼中映著商懷諫的身影,嘴角止不住上揚,「少傅,你可喜歡那發冠?」
剛入仕為官的商懷諫心中不喜,卻不能撫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只得昧著良心說喜歡。
意氣風發的太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歡喜,「那少傅要日日戴著。」
而後幾年,登基不久的帝王親手將那發冠取下,將它當做垃圾一般,隨意丟棄。
商懷諫頓住,瞧著裡面的發冠,在觸及的一刻,又縮了回來。
發冠被丟棄,連同帝王對他的愛意。
他捏著荷包的邊緣,指尖微微泛白,「多謝長公主。」
燕譯月擱下茶盞,抬手撫摸耳邊流蘇,慢悠悠道:「本宮並不是在幫你,只是想讓太師瞧著這發冠,能憶起昔日之事,莫要過多為難陛下。」
商懷諫立即反駁,「我不是在為難他。」
他只能用這卑劣的手段,才能讓無情的帝王注意到他。
即便充滿了恨意。
「本宮知道。」
燕譯月瞥了眼商懷諫的神情,將目光挪至別處,「但是,你們已經回不去了。」
「他心悅於你時,你瞧不起他,讓他被他人恥笑。如今他放下了你,你卻用盡辦法想讓他重新喜歡你,呵,商懷諫,有些人,錯過了便就是錯過了。難道,你還想讓他被世人再恥笑一回不成?」
「三皇子在封地虎視眈眈,巴不得能找到陛下的錯處。若是讓世人知道,當今皇帝是個斷袖,三皇子定會以其無法生育,無人繼承大統為由,起兵造反。陛下不想當皇帝,卻也不能讓皇帝之位落進三皇子手中。」
三皇子自幼與燕譯景不合,在先帝病危之時,起兵謀反,未能成功。
屆時,商懷諫因燕譯景心悅於他,厭惡不已,早投入三皇子陣營。先帝垂危之時,將虎符賜於商懷諫,三皇子兵敗,商懷諫以虎符為要挾,留下三皇子一條命。
而此時,便是燕譯景徹底對商懷諫心死之時。
燕譯月並不知,三皇子手中到底有什麼把柄,能讓商懷諫冒如此風險保下他。
此後,三皇子被貶南川,卻並未放棄自己的狼子野心,暗地裡養兵蓄銳。
卻因商懷諫,多次燕譯景找到把柄要處死三皇子之時,都不了了之。
「商懷諫,你一面說著心悅於他,一面卻護著三皇子,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了嗎?」
商懷諫心懷愧疚,手中的荷包似乎要將自己灼傷。
燕譯月起身,話說至此,最後也該表明自己來的目的。垂眸看著那個頹廢的男子,她心中甚至有些解氣,「封后一事,太師莫要過多摻和了。」
「等你能徹底解決掉三皇子這毒瘤之時,再說什麼心悅陛下。」
商懷諫緊緊握著那荷包,發冠尖銳處隔著荷包,陷進他的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