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已經算好封后的日子,兩個月之後,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封后的聖旨也已經擬好,但他遲遲沒有蓋上玉璽。
他就這樣坐了兩個時辰,只有似有似無的呼吸聲,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三更天時,燕譯景終於動了身子,御書房後有一間密室,密室不算很大,堆滿了東西。裡面放置的,都是燕譯景最喜愛的樂器。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便是燕譯月,也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
躺在那普通的床榻上,他才真正放鬆下來。
就這樣讓他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第二日不用上朝,燕譯景將就在那狹窄的床榻上,睡了一整夜。床榻上的被褥有些薄,夜間氣溫低,醒來之後,燕譯景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
「陛下,你莫不是感染風寒了。」姜公公見燕譯景滿臉通紅,驚得心提到嗓子眼,著急忙慌去請御醫。
許是因為生病,也許是因為這幾日心情太過厭煩,燕譯景渾身提不起力氣,腦子也是迷迷糊糊的。
他的手搭在額頭上,額頭滾燙得很,他偏頭不知在看什麼。
失去意識前,燕譯景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他喃喃道:「阿姊。」
燕譯月最喜青色。
商懷諫沒聽見他的呢喃,只看他臉色不好,伸手探了探,「真生病了。」
他無意間看到封后的那道聖旨,含笑的臉色瞬間垮下來,指尖泛白。顫顫巍巍拿起那道聖旨,商懷諫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在昏睡過去之前,燕譯景已經蓋上玉璽。
商懷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痛。
強迫自己去忽視那道聖旨,他將燕譯景輕輕抱起,語氣無奈又帶著無盡的悲傷,「莫非我們,真的有緣無分嗎。」
懷中的人沒有回答他,商懷諫苦苦笑著,對身旁的太監說:「等姜公公回來了,讓他帶著御醫去陛下的寢宮。」
「是。」
等人走遠,太監和旁邊的宮女討論起來,「莫非傳言太師喜歡陛下,是真的?」
年長一點的宮女擺出一副高傲的架子,「你們來得晚,並不知道,這太師啊,曾經是陛下的太傅。陛下當初喜歡太傅……」
「你們在說什麼。」燕譯月半眯著眼,打量那個說話的宮女,微微有些怒意。
宮女撲通一聲跪下,臉色發白,「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議論陛下的。」
燕譯月蹲下身,捏著宮女的下巴,她力道狠,在宮女臉上留下深紅的指印,「議論陛下,你可知,這是殺頭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