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諫白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看得清,自己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或許他們並不在意真相,只是想找個發泄口。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在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一旦有個導火索,感情壓制理性。
他們並不需要什麼罪魁禍首,他們只需要一個,能發泄這麼多天積累的怨氣的對象而已。
辯駁是沒有用的,尤其這人是商懷諫,那個眾人口中,心狠手辣,狼子野心的人。
百姓說累之後,商懷諫才開口,「讓朝廷派人來查。」
他轉身看著那位老郎中,直覺告訴他,這人一定有問題。否則,怎麼會在今天恰巧發現細辛,還是在人死後。
這麼多天,會一點都沒察覺嗎。
或者說,那些東西本就是那個老郎中放的。
商懷諫想不明白其中緣由,如今是先解決瘟疫一事。
「婁知縣,你去。」商懷諫整理自己的衣裳,「如果你們信不過那些藥材,那就自己自生自滅罷了。」
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不打算再管這件事。周世子低聲罵了幾句,跟著商懷諫一起離開。
周世子相信商懷諫,即便他是三王爺的人,也不會拿著這麼多條人的性命開玩笑。
一路上,周世子把那些人罵了上百遍,商懷諫揉著自己的耳朵,他沒被那些人氣死,要被他給吵死了。
不過商懷諫沒說什麼,「不用管那些人。」
若是他顧及那些人的想法,就不會坐到這個位置。
回了房間之後,黃羽已經將荷包與印章放在桌上,黃羽去外面看守去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桌上留了張紙條:主上,印章是長公主送您的,荷包是陛下送您的生辰禮。
他拿起來看,那些不好的心情一瞬間煙消雲散。
商懷諫拿起荷包,荷包不是很鼓,他打開來看,裡面有兩張紙條,還有個同心結。
一張寫著思君不見君,何日是歸期。。
另一張是思君不見君,盼君無歸期。願君長安樂,遙等君歸來。
是燕譯景的筆記,商懷諫認得。
只是一張筆跡相對稚嫩。
另一張,是燕譯景還是太子的時候寫的,商懷諫去剿匪,他寫下這段話,卻不敢給他,壓在書的最下方。
燕譯月恰好看到,那時候商懷諫與燕譯景決裂,她便擅自做主拿走了,只是沒有扔,一直給他留著。
他咧著嘴笑著,默默將同心結繫到自己腰封上,那張紙,放進懷中,心口的位置。
周世子在一旁看著,雞皮疙瘩掉一地,「這真是陛下寫的,實在太……肉麻了。」
周世子將噁心兩字吞下去,商懷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