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獄卒不記得巡察使的名字,更不知他的身份,去了牢房,便一視同仁。
巡察使睜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硬撐著,沒有倒下。
牢獄陰濕,凍得他渾身都疼。舊傷加新傷,他的身體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我可以走了?」巡察使不敢相信,昨日還威脅他,再不認罪就將他丟進亂葬崗,現在卻說,他可以離開了。
巡察使生怕這有陷進,不敢出去。
獄呸了一聲,「不讓你出去心心念念要出去,現在讓你出去了,又扭扭捏捏。」
他白了巡察使一眼,有李同在,獄卒沒有多加逗留,打開門後就離開了。
李同拿著佩劍,「我送你回去。」
巡察使認得他,燕譯景身邊的人。
他問李同,「為何要放了我?」
李同眼神諱莫如深看著他,話裡帶話,「除了陛下,還有人想殺你,所以陛下覺得,不用髒了他的手。」
那個人,巡察使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燕譯書。
他哼哧一聲,那個人果然想讓他死。
李同攙扶著巡察使上馬車,也問了他一個問題,「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幫三王爺。他成了皇帝,你依舊只是個臣子,大費周章成為另一個人的臣子,值得嗎?」
「那李將軍便只甘心做一個小小的御前侍衛?」
李同笑了笑,「李某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份安定」
巡察使也笑了,人的野心無窮盡,他不信,一個人會沒有野心,會不想往上爬。得到越多,想得到的,也會越多。
到了巡察使在京城中的府邸,李同扶著他下車,巡察使的家並不在這,在京城只是隨意安置了一個。
府里只有幾個人,看見巡察使傷痕累累的模樣,連忙讓人去請大夫。
丫鬟扶著巡察使進去,李同沒有進門只是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大人,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不是見到你的屍體。」
巡察使眼神冷了下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李同也不需要他回答,駕著馬車離開了。
是夜,燕譯景處理一天的公務,打算去長公主府瞧瞧,卻被告知燕譯月早些時候出去了,並未在府中。
「可知她去了何處?」燕譯景問府里的管家,管家搖頭,這些事,一般只有玉竹和玉葉知道。
他皺著眉,受那麼重的傷還往外跑。
「你們下去忙吧,朕在這等一會兒。」
燕譯景四處閒逛,長公主府很大,但沒有多少人,大多數院落無人居住,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夜間的長公主府愈發冷清,姜公公在一旁陪他閒逛,四處靜悄悄的,走路聲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