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幾日似乎都是你給我們送藥,那個小姑娘呢。」說話的是其中最胖的一位,一個人的體型抵得上兩個成年人,油光滿臉,看著就噁心。
華羽心裡啐他一嘴,「師妹在師父那幫忙。」
放下藥之後,他照例給香爐里換上新的燃料,等幾人喝完藥之後,慢吞吞拿著東西出去。
幾人的鬨笑聲在身後響起,他一個個記住那些人的聲音,記住他的說的話,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裡卻恨不得將他們全都弄死。
走出南院,他抬頭看著天,喃喃自語,「時間也該到了。」
自說自話後,他去給商懷諫送藥,根據華應子所說,商懷諫病情重,他不想讓囡囡冒險,便奪下剛熬好的藥,「你熬藥就行,我去送。」
「好。」
商懷諫的院子完全被隔離起來,不得進,不得出。
這裡現在住著三人,燕譯景、商懷諫、李同。李同平日在院子門口守著,送藥送飯的人,放到他手裡就離開。
他會將藥放在商懷諫窗台上,然後敲敲窗子,裡面的人就會自己走過去拿東西。
燕譯景坐在院子裡,戴著乾淨的面紗,面前擺著可口的飯菜,他沒有胃口。
聽見窗子打開的聲音,他往那邊看去,商懷諫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在空中匯聚,又迅速躲開。
兩人臉上瞧瞧爬上一抹紅,商懷諫咳兩聲,慌忙拿上東西,將窗子關上。
房裡多了個銅鏡,銅鏡中的他,面色潮紅,偏偏嘴唇發白。
渾身無力的他,站不了多久,除了藥吹涼之後一口喝下,其他飯菜細嚼慢咽,根本沒有食慾。
外面的燕譯景心不在焉吃著飯菜,按商懷諫現在的情況,不知道還有多久恢復。他在這待的已經夠久了。來的時候看到商懷諫病情不重,打算明日日程回京。
現在……他已經不知道怎麼抉擇,兩邊他都放心不下。
煩躁地抓一把頭髮,他現在不知道當初,怎麼就腦子一熱,讓商懷諫來這種地方。
「陛下。」李同手裡拿著兩封信,「是從京城來的信。」
一封是黃羽,一封是燕譯月寫的。
黃羽寫給商懷諫,說因京城有事耽擱,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去淮陰鎮。
燕譯月寫給燕譯景,說京城一切都好,有她、丞相還有老師在,翻不了天,讓他寬下心。
最後一段話寫著:阿姊知道,你其實並不喜歡做這個皇帝,只是在層層綁架之下,不得不被束縛在這裡。所以,這一次,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用顧忌其他,也不用顧忌自己的身份。有阿姊在,不會有事的。
他看向那道禁閉的房門,心臟仿佛有個東西刺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