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發現華應子手上握著一個東西,李同很輕鬆弄開他的手,是一個荷包,繡著鴛鴦。
荷包被鮮血浸染,原本的顏色看不大出來了。
李同默默將荷包揣進衣袖中,背起華應子的屍體,發現血泊中,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
一個商能看清楚,其他兩個字只剩下一半,李同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是商懷諫,不會是別人。
將華應子的屍體背出去之後,李同去了知縣的府邸,洗漱包紮,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那華大夫。」婁知縣看著那具屍體,心裡犯怵。
這華大夫和他的徒弟都死在這裡,前些日子淮陰鎮剛經歷瘟疫,婁知縣怕世人將淮陰鎮當做不祥之地。
李同戴好發冠出來,華應子的屍體已經蓋上了白布,他嘆氣說:「將他的屍體運回京城。」
婁知縣愣了下,死者入土為安,他以為李同會儘快埋葬華應子。
將屍體從淮陰鎮運回京城,饒是現在天氣寒冷,那時候也要腐爛發臭。
「這,既然人死了,還是入土為安比較好。」婁知縣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棺槨,墓地也選好了,葬在他那兩個徒弟身旁,「他那兩個徒弟也葬在淮陰鎮,就讓他們在地下團聚吧。」
李同面露不虞,他有十分的把握,兇手是商懷諫。就算他是太師,朝廷不能拿他怎麼樣。但他殺了百姓心中的神醫華應子,定會遭人唾棄。
民憤四起,就算朝堂的人想護著他,也得掂量一番。
這樣的機會,李同怎能錯過。
婁知縣見說不動他,只能作罷。
華應子的屍首被放在棺槨里,婁知縣本想掩飾一番,拉著個棺材從淮陰鎮到京城,怎麼都覺得瘮人。
李同說不需要,就這樣,幾人拉著棺材,從淮陰鎮到京城。路途經過城鎮時,很多人看著幾人拉著棺材,大赤赤從街道上走過去,行人紛紛避讓。
甚至驚動了知縣和知府,李同那些自己的令牌,披麻戴孝,一路上大喊:「當今太師心狠手辣,狼子野心,竟對世間神醫華應子下手,令其含冤而死,實在悲痛!
世人皆知,神醫華應子妙手回春,治病救人不圖錢財。在淮陰鎮之時,華應子曾醫好商懷諫,誰曾想這人竟不知知恩圖報,因華應子受人愛戴,他心中嫉妒,竟對其痛下殺手,人神共憤!」
華應子的名號,眾人皆知。
不明所以又對商懷諫懷恨在心的,不去深究,跟在李同身後,說著商懷諫喪盡天良的話。
有些比較理智的,問李同有無證據,李同說,在華應子屍體下面,有三個字。
他請畫師畫出那三個字的模樣,只是叮囑一番,刻意向商懷諫這三字靠攏。
有人還想說什麼,被那些衝動的人指著鼻子罵,說他們就是同商懷諫一夥的。成了過街老鼠。
此後,那些質疑的人也不說話了。
一路上對商懷諫的聲討很多,事情愈演愈烈,人還未到京城,飛鴿傳書已經到金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