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敲門時,燕譯月還在裡面收拾東西,淡淡說了句進。
包袱里有一副刺繡,只繡了一半,繡的是牡丹。
她坐在椅子上,撫摸牡丹的花紋,思緒飄到很小很小的時候,是她母妃未完成的刺繡。
這帕子本就是送給她的,母妃說牡丹最配她。
看見這幅刺繡,她涼薄的眼神中,溢出幾分溫柔,嘴邊掛著淺淺的笑,發自內心。
開門時,一束陽光照在她臉上,暈黃的光讓她多了些人間氣。
斯人如畫。
皇帝不忍心打破這靜謐的美好,燕譯月發現他,收起帕子,溫柔化作浮沫,「見過陛下。」
「聽聞你要走,朕來看看你。」
燕譯月將桌子清理乾淨,讓人準備熱茶。
鳶黛不用離開,因為鳶黛本就是作為禮物送給金國的。
燕譯月要遵從和親的禮儀,先回國,準備好嫁妝和諸多事宜,再由人護送過來。
「朕聽聞你身子不好,回去路途遙遠,朕讓御醫給你準備了幾味藥。」
太監將東西呈上來,都是大補的東西,千兩銀子一株。
皇帝讓人熬了補藥給她,放在一旁,味道苦澀。
燕譯月也不客氣,直接收下,「多謝陛下掛念。」
「清鈺公主在昱國,應該有個相好。」皇帝也不是個傻得,那些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前你和他怎麼樣,朕不追究,希望清鈺公主回去,能斷個乾淨。」
聽了他的話,燕譯月才記起那個人來,路司彥,他應該辭官回鄉,她也不會去打擾他寧靜的生活。
皇帝也知,金國後宮中,不潔的不只是燕譯月。
只是一場交易,不是喜歡,所以,他不在意。
「清鈺記下了。」
燕譯月抬頭看外面的天,去了邊塞,她留在京城的時間又有多少。
很多事來不及交代,或許,她與路司彥不會再見。
皇帝看著她,突然說一句,「燕譯月,朕希望你能活著,成為朕的妻子。」
燕譯月愣了愣,手拽著衣袖,活著。
她輕輕笑著,道:「會的。」
昱國朝堂風雲突變,因燕譯景遲遲不肯處置商懷諫,民怨四起。
燕譯書以清君側之名,要搜尋皇宮每一個角落,他斷定商懷諫被燕譯景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