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女人端著一盆水進來,正要給他擦臉。
「你把我帶回來的?」施衡支著額頭,昨日最後的記憶,是聞到了蒙汗藥,醒來便在這裡。
女人點頭,她不能真的看他去送死。施衡問她有沒有殺了燕譯書,她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會殺人。」
施衡捂住自己的臉,因為那場夢魘,他變得有些神經兮兮。
打量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半靠在牆上,燕譯書身邊的那個隨從,的確是個高手,可惜跟錯了人。
「行了。」女人瞧他萎靡不振的模樣,將毛巾丟在他臉上,讓他自己擦。
她打開窗子,透透氣。外面的雨小了很多,風也不會將屋子裡的東西吹翻,深吸一口氣,是潮濕混雜著泥土的芳香,「你好好在這養傷,我去見燕譯景吧。」
「不用,一點小傷而已。」施衡活動自己的胳膊,笑了笑,「那燕譯書也是真猛,活生生將自己胳膊砍下來。」
他撐著腦袋唉聲嘆氣,「我就不該那麼早把劍拔出來,上面的毒藥應該被雨沖走了不少,否則,他砍了自己兩條胳膊都沒用。」
不該逞威風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沒有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們去見燕譯景,不是走宮門,而是偷偷摸摸溜進去的。
燕譯景的寢宮裡,穿出一陣大笑聲,聲音豪邁洪亮,是周侯爺的聲音。
周侯爺正在同燕譯景說,昨日燕譯書的府邸被雷劈一事,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大快人心吶,看來這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燕譯景的目光放在景誓身上,他沒什麼變化,僅見過一面,有變化他也瞧不出來。
周侯爺自顧自說著,說了許久,現在京城的風向變了,沒人敢正大光明支持燕譯書,他們也不敢再說燕譯景的一句不是。
京城百姓並不是全都信服,也有人說這只是在弄虛作假,老天爺才不會管這種事。
說這話的人少,說了也會被他人指責,被其他聲音埋沒,漸漸也就消失了。
「你是叫,景誓,朕記得不錯?」燕譯景應承周侯爺兩句,最終將目光放在一言不發的人身上。
景誓行禮說了句是,燕譯景點點頭問他,「朕想知道,你去見路司彥說了什麼,或者,他同你說了什麼。」
景誓撥去茶盞里的浮沫,抬頭與燕譯景對視,將他臉上的猜忌與警惕看在眼裡,淡淡笑著,不諳世事的模樣讓燕譯景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