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譯景面無表情聽著,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著。既然做到這個地步,他也不需要再顧及商懷諫的臉面。
他寒著臉,沒有留一點情面,「劉艷羅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杖責二十大板,其餘的事,律法怎麼寫的就怎麼做。」
「是。」獄卒抬頭問一句,「打完過後可要請御醫過去?」
商老夫人一隻腳入土的人,這樣的身子骨,打二十大板那真的是要她半條命。
太師失蹤,誰有能知道他會不會捲土重來,這些人也不敢真的下死手,除非商懷諫真的死了。
燕譯景沉思,真的將商老夫人弄死也不太好,可他現在十分厭惡那個不明事理的老太太,自個兒子聰慧有本事,便覺得自己更加聰慧有本事,誰也不放在眼裡。
「杖責之後,過兩日再給她請大夫,必須讓她吃點苦頭,好好消停消停。」
「是。」得了燕譯景的命令,獄卒難得露出笑容,以前礙於劉艷羅的身份,他們也就是請她走個過場。誰知她愈發猖狂,不將他們當做人,整日都是頤指氣使的模樣。
他們對劉艷羅積怨已久,恨不得直接將人打死,一了百了。在詔獄裡關著的人,數她最為聒噪。
獄卒走後,又來了人,慌慌張張,說是有要事上報。
燕譯景臉色有些許難看,他今日不舒服,事卻多了起來。燕譯書是死了,竟然讓這麼多人進來,外面他的人也不阻止,形同虛設。
來報的人看他臉色不好,拘謹站在那裡。也不知自己現在該不該說話。
燕譯景不耐煩道:「有什麼事快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陛下,有人在西巷裡打撈起一具屍體。」
燕譯景皺眉,臉色更加難看,這些應當是衙門的事,莫非現在衙門也不做事了。
衙役知道自己說話說一半,但這件事實在難以理解,他在腦海里組織很久的語言,終於在燕譯景想將他趕出去之前,硬著頭皮說:「那具屍體,是感染天花而死的。」
屍體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還起了紅疹,但是屍體被水泡漲,一開始他們以為是他殺,沒有往這方面想。
運回衙門之後,經由仵作看了之後,再請了大夫,才發現死者生前感染天花,是感染天花死之後,再被人丟進井裡的。
那口井連著的,是京城最大的湖泊,許多人的井水都是連接那一條湖。
他們也不知道,喝了那水會不會感染上天花,但一定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