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燕譯景沒有逼他,他難得有耐心,耐心等待百里策的選擇。
虎符就在百里策身上,呆在哪裡都不如待在自己身上來的安全。
他捏緊自己的衣袖,他看著燕譯景的眼睛,一時之間犯難。
「陛下拿到虎符之後,會做什麼呢?」百里策說完,頓了頓,不等燕譯景回答,自言自語道:「是和燕譯書開戰嗎?」
不可置否,沒有虎符的燕譯書,依舊是個不小的威脅。他在常山韜光養晦許多年,招兵買馬,勢力龐大。
燕譯景不需要虎符便可號令三軍,但他不能讓虎符落到他人手中,成為自己的威脅。
「京城百姓已痛苦不堪,天花導致物資匱乏,現在開戰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百里策苦口婆心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現在開戰,無益於陛下。」
燕譯景面無表情聽完,百里策說的情真意切,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天花以及淮陰鎮的瘟疫,可都是燕譯書一手做出來的。你不去苛責他,指責朕未免太可笑了。」燕譯景已經不想和百里策在這扯東扯西浪費時間,路司彥還在寢宮裡等著,不知有沒有露出馬腳。
還有商懷諫,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百里策看出他的著急,商懷諫在他那裡,怕是趕著回去見人,怕人又跑了。
他越是著急,百里策越是不急。
「陛下,您請回吧,這虎符,臣今日不能給您,還請陛下恕罪。」百里策言之切切,不卑不亢。
他讓管家送客,管家左看看右瞧瞧,夾在中間根本不敢動。
管家心中忍不住腹誹,能不能不要扯上他,他上有老下有小,還想活著,不敢得罪燕譯景。
這些話他是沒膽子說出來的,他硬著頭皮過去,不敢看燕譯景的眼睛。
「陛下……」
管家的話還沒說出口,一刀凜冽的劍光從眼前划過,他下意識遮住眼。
再睜開時,百里策的衣裳碎落,虎符也隨之落在地上,落在石子路上,聲音清脆。
相處這麼多年,不僅百里策了解燕譯景,燕譯景也了解百里策。
他拾起地上的虎符,他見過多次虎符,卻從未有一刻,真正握在自己手中。
「你以為放在身上,朕就拿你沒辦法?」燕譯景站起身,看見百里策身上細微的傷口。木鷹沒掌控好力道,傷了他,燕譯景於心不忍,「朕會請御醫過來治好你身上的傷,不會讓你留下疤痕。」
一旁的木鷹收起劍,將早已準備好的衣裳披在百里策身上,百里策渾身彆扭,不願接受,衣裳落在地上,他瞧一眼,沒多大反應,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