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求凰。」
琴很快有人端來,放下之後立刻退下。商懷諫注視著他的眼,悠揚的琴聲縈繞在燕譯景四周,他靠在柱子上,淡淡笑著。
一曲終了,燕譯景鼓掌,讚嘆幾句。商懷諫坐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陛下莫要煩心,您還有臣,還有支持您的大臣。」
燕譯景抿唇,順勢躺在商懷諫腿上,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鬱結於心,難以發泄。他不想讓商懷諫擔心,可商懷諫一眼能看破他的憂愁,他憋在心裡不說,商懷諫更加擔心。
燕譯景埋頭在他懷中,低聲抽泣。
燕譯書回了常山,施衡也回去了。宮中沒有以往那麼熱鬧,除了商懷諫能陪自己說說話,他多是一個人。
大臣對於他遣散後宮之事頗為不滿,加之商懷諫身為太師,卻日日留宿宮中,引得他們不滿。
大臣連連上奏,陛下應當廣納嬪妃,開枝散葉。即便王美人懷有身孕,卻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若是公主,昱國江山後繼無人,只會成為他人的囊中之物。
不僅如此,他們更是彈劾商懷諫,言其魅惑君主,曾是燕譯書黨羽,應當驅逐,流放他地。
整日的上書吵得他實在頭疼,又不敢告訴商懷諫,怕他見了,為了不讓自己為難,選擇默默離開。
因為太了解,所以不敢。
他只是靜靜躺在商懷諫腿上,以此發泄自己內心的悲愁。
到最後,他還是未曾同商懷諫說起那些悲傷事。
「等那個孩子長大了,我就將皇位傳給他,你我像百里策那般,遊歷四方去。」燕譯景蹭了蹭。
他生在京城,鮮少出京城,去的地方不多,未曾好好看過昱國。他想知道,他肩上的責任,到底長什麼樣,真的值得他嘔心瀝血,甚至一群人為此獻出生命。
「好。」
商懷諫眼中充滿隊未來的期待,即便他知道,未來之事太過久遠,有諸多變數,但也就讓燕譯景保持著那一份虛無縹緲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後來,兩人未曾言語,就挨在一處,享受這片難得的寧靜。
回了寢殿,一夜未眠。燕譯景靠在商懷諫懷中,在寒冷的夜,唯有他的胸膛是滾燙的。
出了一身汗,屋子裡瀰漫著萎靡的氣息。這幾日,燕譯景長了些指甲,諸事繁多,沒有修剪。商懷諫的後背多出幾道紅色抓痕,看著卻不覺得可怕。
「我還是給你安排個宮殿,日日這樣,我實在受不住。」燕譯景遠離了一些,大汗淋漓挨在一起實在難受。
他想不明白,莫非習武之人的精力都要好些,這麼久了商懷諫也不覺得累,反倒是他一直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