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馬車走遠,他們看不見彼此,燕譯景抹了眼角的一把淚,站在城牆上,還能看到些馬車的影子。
陳清岩站在他身邊,未置一詞。
他不懂這些情愛,更想不明白只是分開,怎麼這般。
「回宮。」燕譯景下城牆,分開不到一刻,他已經感受到空虛與寂寞。
身邊只是離了一個人,卻帶走了他的所有。
陳清岩跟在他身後,「陛下,臣什麼時候可以回常山?」
父親來信,說是百里策到了常山。
「你生在京城,為何日日都想著要回常山?」燕譯景想不明白,以前時時問何時能回京城的人,如今回了京城又想回常山。
他有些不理解陳清岩是怎麼想的。
「家父一人在常山,臣放心不下。」陳清岩嘆氣,真實的想法說不出口。
他要同百里策說清楚,當初的事只是個意外。他對百里策沒有哪方面的心思,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那人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般,無論他說的委婉還是直接,百里策都不會所動。
「七日後。」燕譯景不強留,他往御書房走,恢復上朝後,那奏摺多得堆成一座小山,他實在處理不過來。
往前幾步,看陳清岩還跟著,他嘆氣,「你在京城的時候,多去看看陳婉意,你回了常山,日後要見面很難。」
陳清岩點頭,提著自己的刀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燕譯景無奈搖頭。
進了御書房,他讓太監留在殿外,不愛伺候。御書房空蕩蕩的,少了個人陪在他身邊。
靠在椅子上,奏摺也不想看,滿腦子都是商懷諫。想像他在的時候,燕譯景瞧悄悄紅了臉,咳嗽一聲,他拋卻腦子裡那不該有的東西。
「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燕譯景雙手撐著腦袋,已經在思念商懷諫了。
商懷諫也在思念著他,燕譯景派來一同與他去梁國的,他大多不熟,僅僅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
他們也鮮少同商懷諫說話,商懷諫乘馬車,而他們騎馬,有說有笑的,但幾乎沒什麼人搭理商懷諫。
心中萬般思緒說不出口,商懷諫在馬車上就開始寫信,想著等到了客棧,就讓人寄回去。
燕譯景與他十分有默契,他待在御書房中,幾個時辰什麼也沒做,一味寫信,差人送出去。
彭運來報,說是王美人胎動,請燕譯景過去。彭運是燕譯景身邊伺候的大太監,頂替姜公公的位置,年紀雖輕,做事卻得心應手。
王美人懷有身孕,要見他,燕譯景沒理由不去。
不僅王美人,商懷諫領養的那個孩子,也被安排在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