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辭回頭,見黃易安昏黃的眼珠里迸發光亮,嘴角咧出笑意:「可笑,真是可笑,最想置你於絕地的人竟並不是我們這些人,而是……」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忽然頓住,捂著自己脖子咯咯了兩下。
林長辭微微一凜,感覺他的氣息忽然變了,不像本人,仿佛被什麼魘住一般。
他往門邊退去,這時,黃易安歪了歪頭,直直地看著他,眼珠凸起。
他猛地從四輪車上撲了下來,撲到林長辭腿邊,動作靈活得不像活人,死死抓住林長辭的衣擺。
林長辭立刻抬手點向他的眉心,給了他神識一擊。
但黃易安沒有停住,面容猙獰地往他手上咬去,兇狠得驚人。
他突然發狂,眼中毫無意識,唯余本能。
林長辭收手迅速後退,黃易安卻不依不饒,趴在地上用跳躍似的動作追上來。
在他即將再次扒住林長辭衣擺時,後方合攏的院門忽然打開。
一道靈力避開林長辭,徑直打在黃易安臉上,把他打得腦袋一歪,緊接著被一腳踹翻在地。
他翻出的眼睛變得血紅,凶性不減,似乎有無神志並不影響攻擊。
來人把林長辭擋在身後,拔劍便斬。
「呃啊啊啊!」
劇痛之下,黃易安意識猛地清醒過來,劇烈地喘著粗氣,抬手一摸,發現左手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十指連心,鑽心的痛湧入腦海,他嘶啞道:「你……你們做了什麼?」
「我才要問你。」溫淮收劍,聲音冷厲:「要對我師尊做什麼?」
黃易安聽清他的聲音,抬眼一看,下意識渾身發著抖往後退去:「丹霄君,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我贖罪,我去林長老墳前磕頭,我……」
他胡言亂語起來,叫人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清醒,還是再度被魘住了。
院門大敞著,小弟子聽見動靜跑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呀」了一聲,驚恐道:「長老,我師父怎麼了?」
林長辭沒答,溫淮冷聲道:「去請能主持此事的長老過來,說此人瘋了。」
說罷,他往門外走去。
走了幾步,見林長辭仍在原地,冷硬道:「師尊不走?莫非還想再看會兒蠢人發瘋?」
林長辭瞥了他一眼,道:「你怎會來?」
他們交談間,主事的長老便趕了過來,大約是早就聽說林長辭來了,見此也不敢多問,直道交給他便是,林長辭才與溫淮踏上回臥雲山的路。
「半路聽說,來看看罷了。」溫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