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在他手上這樣傷害林長辭。
中年男子噤聲片刻,目送他遠去,忽然道:「我方才的話是也為他好,你知道,他的命並不屬於他自己。」
名動天下的碧虛長老死而復生,不知道有多少蠹蟲正暗地裡覬覦,就算起初再叫人震驚,大半年過去,這些人也該緩過神來了。
白家在這種時候蹚渾水並不理智。
風裡遠遠留下一句話。
「無論如何,我只要他。」
身為白家下一任家主,白西棠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中年男子不再反駁,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嘆了口氣。
……
離七夕愈來愈近,溫淮白日待在掃花庭的時間也愈髮長了。
那晚之後,他就一直與林長辭同床共枕,毫不避嫌,縱有若華等人前來探望也明目張胆,如果不是林長辭謹慎,幾次險險將此事抖落在眾人面前。
林長辭正覺煩心,中途收到了白西棠的來信。
信中提及林容澄已到白家,送入了蓮池秘境調養,鶴本想早些返回臥雲山,被他留下暫且看護幾日。族中有事絆著,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託了殷懷昭約林長辭出去散心,希望林長辭勿要介懷。
七夕當日,殷懷昭如約而至。
幾座車輿停在神機宗宗門外,玄紅二色的車架飾以鎏金裝飾,每座車輿皆套著雪白靈馬,高調豪奢,頗有氣勢,引得神機宗弟子們紛紛側目。
殷懷昭今日衣袍難得換個顏色,金蠶絲織就的天青色外衫,銀線在霜色袍子上繡著火形暗紋。
素雅的顏色減淡了英煞之氣,襯出幾分溫文爾雅的意味來。
「林長老。」
他下了馬車,笑著對林長辭致意。
林長辭也對他微微頷首:「殷宗主。」
殷懷昭上下打量他幾眼,感嘆道:「長老今日風姿當真是仙姿玉容,舉世無雙。」
林長辭聞言稍稍一頓,道:「謬讚了。」
他只穿著平日裡常穿的一件白衣,並未特地打扮,連髮釵也沒換過,難為殷懷昭能不眨眼地夸出口。
殷懷昭笑意不減,不著痕跡地看向林長辭身後,試探道:「林長老今日一人出遊,不帶隨侍弟子麼?」
林長辭看了他一眼,道:「不帶。」
他知道殷懷昭在暗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