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林長辭頷首。
見白季秋神色匆匆往門外去了,溫淮低聲問道:「師尊果真要留下來?」
他把林容澄背在背後,本想拉林長辭的手,半道還是改了方向,扯住袖子。
林長辭暗嘆一聲,主動抓住他的手讓他寬心:「等西棠好些,為師便回山。」
溫淮默了默,似乎在聽他說話,握著林長辭的那隻手卻遠不如表面平靜。
先前那點未雨綢繆的不安成了真,好似有誰在冥冥中,對他露出滿是譏諷的笑意。
他額角隱隱有些青筋繃緊,扯了扯唇角,試圖表現得平和一些,至少不能讓師尊為他懸心。
半晌,溫淮鬆開手:「弟子先行一步,師尊萬事小心。」
林長辭「嗯」了一聲,倏忽被他攀住肩頭,唇角溫熱稍縱即逝。
饒是周圍無人,林長辭也不免有些不自在,道:「無需擔心為師,倒是你回去路上警覺些,這段時日並不太平。」
「是。」
溫淮舔了舔嘴唇,不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關隘外。
……
漏過三更,白西棠醒了。
他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好一會兒才清晰,餘光看到一旁打坐之人,下意識放輕呼吸。
林長辭已察覺此處動靜,將周天之氣收斂入經脈之中,起身到他旁邊,手指搭在脈上探了探,問:「現下感覺如何?」
白西棠抿唇笑笑,道:「小傷,讓師兄擔心了。」
他唇色發白,眼底憔悴,這樣說更像是在逞強。林長辭沉默一瞬,到底沒對他惱怒,將守候在外的白氏族醫召進來。
族醫仔細檢查一番,事關少主人,他哪敢疏忽,沉吟半天,斟酌道:「少主人可有感覺胸痹?」
白西棠搖頭。
「經脈可有氣滯?」
白西棠運行了一下靈力,道:「些微氣滯。」
族醫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道:「邪術反噬,因少主人運勢無可奪取,便淤積於經脈中,少許凝血滯氣,我替少主人舒緩一二。」
他在白西棠手臂上扎了幾根金針,以溫和靈氣在經脈中徐徐而行,往復幾次,白西棠臉色好看了不少。
過了約莫一刻鐘,族醫收起藥箱,叮囑道:「我明日再來施一回針,少主人須靜養一段時日,期間莫要動怒,也莫要施展耗費靈力過多的術法。」
待族醫離去,林長辭坐在床邊,沒有開口,就這樣淡淡看著白西棠。
白西棠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道:「師兄不是聽見了麼?我沒說謊,的確只是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