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截燃燒一半的符紙,隱約可見詭異血紅的符文。
剎那間,所有疑點被被最後的這根線索串聯起來。
齊晟捏緊了手裡的符紙,望向元泰清:「是符咒。」
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驚疑。
符咒亦分陰陽,陽制陰,陰損陽。
在數百年前,咒術興起。
最盛行時,天下猶如人間煉獄。
但此術陰陽顛倒,有違天道,修行此術之人多被反噬,自食惡果,死狀悽慘。
越往後,雖說仍有偏執尋求咒術的瘋子。
但歷經百年,時至如今。
最後一次出現近似咒術的邪術,還是在縛魂子鍾嘯奎現世之際。
屍嬰山後,一直到他們出生乃至如今,都再未出現過陰咒。
但此刻,這明擺著邪門的滅門案與燃燒至一般的符紙無一不預兆著。
陰咒再度現世。
齊晟盯著那燃燒一半的符紙,回憶起自己所曾看過的古籍。
「古籍中記載,符燃咒生,可這符紙為何只燃燒到一半?」
元泰清來回走動,目光望向府邸中央不全的陣法,陡然停下:「莫非......這幕後之人並非只擺出咒陣的模樣羞辱,只是在起陣途中忽然被人打斷?」
「......極有可能。」齊晟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個空錦囊,小心地將符紙放了進去。
他們無法知曉此陣是何用意,但此刻好歹有了些頭緒。
兩人望著眼前的狼藉,陷入了一陣壓抑的沉默。
「.....不像是仇殺。」元泰清緩聲道。
齊晟點頭:「嗯,若是仇殺,便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擺出這些陣仗,這麼一瞧,『殺』倒是其次了。」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不。」齊晟負手而立,眼神深邃悠遠,「是他們究竟想讓我們『看見』什麼。」-
此地不宜久留。
齊晟直接褪下外衣,與元泰清找到後院的池塘,雙雙仔細將手清洗一遍,這才踏出了府邸。
門外的弟子見他二人臉色難看,頓時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齊宗主,元掌門,可是身子不適?」
齊晟沒什麼心思開口,擺了擺手。
元泰清也面露疲憊,吩咐道:「今夜其餘弟子便能趕到,你們輪番值守,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
齊晟偏頭朝元泰清道:「今日受累了,元掌門先回客棧好好休息,此事明日再議。」
元泰清搖頭,拍拍他的手臂:「客套話便不說了,趕緊先回客棧沐浴更衣吧。」
齊晟略微頷首,兩人各自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