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淼的眼睛逐漸紅了,她自知理虧,低聲道:「師父,對不起。」
「好了,別哭了。」他從懷中取出手帕遞了過去,輕聲道,「先回屋中休息一會兒,也好好想想為師的話,可明白了?」
「嗯。」煙淼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可是......」
齊晟心中其實隱隱有了猜測,搖頭示意她別操心:「你魚師兄在即可,先回去歇著吧。」
魚靈越見她還想開口,伸手暗暗碰了她一下:「好了,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呢。」
「卓兄右臂傷的不輕,你不去瞧瞧?」他壓低聲音,陰陽怪氣道,「反正丹藥之類已經命人備好了,你若是不想去,待會兒我去一趟也行。」
煙淼沒敢回嘴,一向脾氣火辣的人蔫頭耷腦,只是悶聲道:「師父,弟子告退。」
齊晟點頭,目送她離開。
屋內安靜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陽一呢?」
魚靈越抿唇,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儘量簡言意賅道。
「真正的陽一如今下落不明,此前回來的『陽一』是假,但十分古怪的是對方竟然知曉我們之間的細枝末節,若非見師父院中的信鴿被人放走,我也未曾對他起疑。」
「之後此人見我識破他身份,震驚之下竟然立即斷了氣,不像是自盡,倒像是突然被人抹滅了生息,更為離奇的是,我與煙淼驗屍時發現,他的身體並非偽裝,而是真真切切與陽一長得一模一樣,唯有肩膀上一顆痣能與之區分。」
那日魚靈越明顯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驚恐,更古怪的是被識破身份後他竟然下意識握住了自己的手......就像是,想要求救一般。
而就在他打算開口詢問的瞬間,眼前之人突然瞪大眼睛,就這麼直挺挺倒了下去。
即便知曉是假,但魚靈越眼睜睜看著與陽一有著相同容貌的人在自己跟前倒下,心中也久久難以平復。
他閉了閉眼摒除雜念,從懷中取出兩封信遞了過去。
「這是仇統領來信,有兩封,一封是師父院中白鴿送往苗疆的,一封是仇統領與左少主問安。」
「信上提及,暗宗似乎有些異動。」
齊晟一言不發地從他手中接過兩封信。
目光掠過第一封信的內容,齊晟摩挲了一下信紙。
「是陽一的字跡。」
魚靈越聞言抿唇不語。
他們之間最為親近,自然不會不認識彼此的字跡。
只是依舊心存著僥倖。
「小心暗宗,三百年前,符咒。」
齊晟目光深沉,喃喃道。
三百年前,符咒。
與陽一有著同樣容貌身形的人。——咒、傀。
這是目前線索指向的重點。
但,這也可能是「線索」想讓他看見的重點。
為什麼會出現假陽一,真正的陽一又去了哪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