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物也許是感受到他的恐懼,慢吞吞往後退了退。
齊晟警惕地盯著它,忽然覺得這玩意有幾分眼熟。
冰藍圓潤的眼睛,背部延伸至尾尖覆蓋著銀甲,身軀呈半透狀,尾巴比尋常蠍子長了許多。
幾乎長於本體,微微蜷起。
這是......
「冥七?」齊晟喃喃自語。
腦中一片混沌,有些反應不及。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揉揉眉心緩解疲憊。
突然,他面色一僵,終於發現哪裡古怪。
自己似乎並非是不能動的問題。
而是......壓根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就在這時。
「吱——」的一聲輕響。
門被人從外打開。
來人一襲青袍,身形頎長。
青絲如墨披於身後,如同置身雪山碧沼中的青蓮,規整乾淨。
他反手關上門後取下帷帽,一雙淺色眼眸朝齊晟看過來。
池州度似乎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他面前,彎腰輕聲道:「你醒了。」
那夜齊晟匆匆瞥過這張與玄九略有不同但極為相似的臉。
但由於心亂如麻,沒能仔細看上兩眼。
如今這張堪稱絕色的臉就這麼直白地懟在眼前。
他突然覺得那日輕越言之有理。——老妖怪。人老。
長得像是能攫取人心魂的妖怪。
特別是喉結邊一粒紅痣映襯著清冷的面容,顯得愈發出塵,不似凡物。
「......」
齊晟張了張口,不知該先說什麼為好,只得沉默下來。一陣死寂後。
池州渡終於看見爬到齊晟身側的冥七。
它甚至要比「齊晟」還大些。
他認為齊晟可能被嚇到了,於是將冥七放到一旁,重新喚道:「齊晟?」
齊晟依舊沒有回應,木然地盯著他。為什麼。
池州渡看上去......也比他大上許多?
像是一座小山。
有些過於荒謬了。
也許是自己尚未酒醒。
正如雁歸說的那樣,心氣鬱結。
約莫是思慮頗多,這才生出了夢魘。
齊晟這般想著,緩緩閉上眼,心中微嘆。
即便是冷清的暗巷,白日裡也是有人來往的,若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他顏面何在?
果真如父親說的那樣,若不想後悔,便不能肆意而為。也罷。
難得放縱一回,醒來後便整理好思緒,啟程去往......突然。
齊晟只覺得有什麼強行扒開他的眼皮。
視線被青衣遮擋,他的眼皮有些疼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