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秋。」老嫗裝模做樣地輕咳一聲,嗔怪道,「還笑話上別人了,你初次捏的那泥人啊,我都......」
「阿母!」阿秋立即喊道。
老嫗笑呵呵的擺手:「好好好,不提便是。」
齊晟:「……」
有了泥人的前車之鑑。
這布偶究竟有多醜,他已經不大想知道了。
池州渡神色淡淡,朝阿秋身側看了一眼。
「阿成去鎮上了,待會兒便回來。」老嫗看出他的意思,「昨日那把銼刀不趁手,他去給你尋個新的。」
池州渡點頭,起身從一旁的籮筐中取出一塊初具雛形的木頭。
三人坐在一起,倒也並不突兀。
老嫗手中編著草鞋,阿秋擺弄著泥人,池州渡目光專注地挫著手中的木頭,時不時伸出手比劃兩下。
這動作放在他身上有些怪。
像是不染一塵的仙人在雪山之巔捧著……熱乎的紅薯。
「這端午將至,阿成去湖邊摘了些粽葉,我讓他去鎮上時買些糯米回來,也就這些天了,咱們不趕那趟兒,就自家做些嘗嘗。」
「我瞧是阿母嘴饞了,年年臨近端午便記上了。」
「你這丫頭......」
耳邊傳來老嫗與阿秋的說笑。
齊晟一雙眼睛靜靜觀望著,顯出幾分凝重。
似乎有些過於安逸了。
安逸到他當真一點也摸不准池州渡的心思。
那封奇怪的信既然能送入花雲間,那麼這幕後之人也必然知曉了池州渡的行蹤。
他離開後並未聽聞什麼風聲,想必這二人也未曾正面交鋒。
至於自己為何突然離開......他已然將幕後之人留給他的木珠放在枕下,這其中有何玄妙,對方應當也不會不知。
信中之事,齊晟自然並不相信。
雖說心中短暫的糾結過,但令他難過的並非信中不知真假的傳聞,而是他如同跳樑小丑一般的一廂情願,他雖說嘴上埋怨,但也知曉此事其實怪不得池州渡。
所以齊晟並未打算糾纏,以他對「玄九」的了解,對方絕非信中所提及的那般,秉承著做人留一線的規矩,齊晟故意將木珠留下。
算是提醒,自然也是試探。
但如今的發展顯然已經出乎他的意料。
說起來還算是百年之爭。
池州渡不去養精蓄銳與這幕後之人一決高下,反而將他擄來這山水田園。
......究竟是想做什麼?
齊晟見池州渡專注於木雕,暫時無人注意到他,布偶的眼珠慢慢動了起來。
這戶人家應當日子應當還算寬裕,院子很大,雖說略顯陳舊,但十分乾淨,院牆很高,瞧不見外頭是何模樣,唯有一顆櫻桃樹倚著院牆,枝葉延伸進來。
似乎是在村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