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暫時還是敵人。
如今姬葉君恐怕早已與守宮沆瀣一氣,他雖不知曉自己的猜測有幾分是真,但暗宗這牆頭草是個心腹大患。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影宗舉棋不定正在觀望,但一旦守宮給出的條件足夠誘人,姬葉君必然不會顧及什么正邪之道。
到了那時,與影宗交好的門派即便不表態,無形之中也已成了敵對一方,如此一來,他們便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三尊之一主動同守宮示好,與姬葉君疑似投敵被趕出三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無形之中給了眾人一擊狠狠的耳光,後者則是激起士氣,堅定陣營的好法子。
畢竟,即便是偽善之人,在正邪二字明晃晃被端上檯面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端起正字。
也許在夜深無人時,他會因為煩躁而踹走一旁呻吟的乞丐,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忍著惡臭,裝作不嫌棄的模樣起身將人扶起,並贈上一袋銀兩。
齊晟身形快得只能瞧見一縷殘影,他借著斷橋的繩索用力一盪,赤陵劍插入對面的崖壁,齊晟靈巧地翻上懸崖。
這是離寒胤山最近的一條路,對於年少的他來說十分險峻,但對如今的他而言已經駕輕就熟。
齊晟趕到那棵熟悉的樹前,正打算破陣,卻發現眼前的幻境突然消失了。
兩道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一個是提著燈籠的安伯,一個是披著外袍的父親。
齊山勤忍不住笑了。
「這倒是新鮮,平日裡幾年見不到你一面,近來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往家裡跑?」
齊晟面上一熱,但還是正了正臉色。
「深夜叨擾,父親,孩兒確實有要事相求,可否借府中信鴿一用?」
齊山勤哼笑一聲,沒說話,但還是依著他朝書房方向走去。
齊晟也緊跟其後,行至書房後立即朝案前而去,擰眉利落的寫下幾行字,捲成一團遞給抱著信鴿的安伯。
「有勞安伯,此信送往劍宗。」他低聲道。
安伯立即擺了擺手:「少爺言重了。」
他轉身便走出書房。
齊山勤一直沒說話,直到見他背脊鬆懈下來,才緩緩開口。
「這信送給劍宗?」
「是。」齊晟沒多想,下意識回答:「姬葉君是個隱患,眼下還是......」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齊山勤出言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縷深思,「你為何不回劍宗?」
眼前剎那間閃過一截帶血的青衣,以及那似乎痛苦蜷縮在床榻上的身影。
齊晟一僵,錯開與父親相對的視線。
「......」
第90章 父親
屋中的寂靜令人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