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煞氣黑沉,逐漸瀰漫整個屋子,將血色的痕跡侵蝕殆盡。
齊晟望著這詭異的場景,抿唇不語。
縱然心中有諸多不解,但眼下並非一個好的時機。
罷了......也不急於一時。
「你......」齊晟見池州渡又變回平日裡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樣,眉心微擰,「還是受傷了吧?」
他記得對方似乎有快速癒合傷口的能力。
雖然他第一次出逃那日血流不止,但也很快就恢復如初。
池州渡沉默了一瞬,乖乖回答:「不礙事。」
見他並未否認,齊晟心中又是一沉。
幾乎將衣裳整個染成血色的傷口,若只是普通人,恐怕已經凶多極少。
「怎麼會不礙事?」
齊晟心裡發悶,即便再三告誡自己今日暫且不要多問,還是忍不住瞄向他,輕聲詢問。
「......疼不疼?」
池州渡面無表情的臉將他的問話襯得十分矯情,齊晟有些臉紅,眼神閃躲,撓了撓臉頰打著哈哈,「總忘了你是前輩哈哈......我就是有點擔心,受傷的話再怎麼習慣也會疼吧......」前輩?
齊晟這幅窘迫無措的模樣的確有幾分稚嫩,比先前冷淡的模樣可愛得多。
池州渡眼中閃過轉瞬即逝的笑意。
他搖頭,嗓音沉靜:「不疼。」
哪有人是不會疼的。
這些傷並不簡單,應當與他身上奇怪的紋路有關,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齊晟沒有多言,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頭頂的懸針與銅鏡很是古怪,螳螂圖紋興許與縛魂子有關。」
「已是廢陣。」
果不其然,池州渡早就察覺到不對。
齊晟心中有了數,輕輕嘆息一聲,轉而望向地上的紅衣碎片,他頓了頓,轉身走了過去,蹲下將其一片片撿起。
「齊晟。」
聽見池州渡語氣里的危險,齊晟沒有停下動作,聲音有些無奈。
「玄九是你的心血吧。」他握著手裡的碎布,蹲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對不起,沒有早點醒悟。」
「你還記得第一次朝我笑是什麼時候嗎,就是在雲鄔雪山,我給徐老獵來了獸皮,渾身的血污,你將衣裳給了我,我在你耳邊絮絮叨叨,突然聽見你說了一個名諱。」
「你說,玄九。」
「那時候我覺得這名極好,一抬眼,就看見你在笑。」
「那是我第一次從你眼底看到不一樣的情緒。」
「所以,她於你而言應當很重要。」
身後的人並未辯駁,只是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