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每恢復一寸,左眼珠就有種要爆炸的痛感。
叮。
天崩地裂中,又是一聲輕響,緊接著屬於陸肄遠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的文物距離真正碎裂也沒有幾日了……」
這一次,周祁安咬破舌尖,強行不讓注意力跟著這道聲音走。
「親眼見證一下支持者魂飛魄散的過程,是不是很有趣?」
口腔中出現鐵鏽味,疼痛的蔓延,讓周祁安這次的注意力不只集中在男人的話語裡,而是在他開口的時候,終於捕捉到了那聲脆響。
是鈴聲。
「攝魂鈴……」
陸肄遠想利用攝魂鈴引導自己記憶復甦。
天空中墜落的巨石越來越密集,短短几分鐘,附近一些地方幾乎像是下起火雨。
「先嘗試讓我恢復記憶,如果沒成功,利用末日來對付我……」
周祁安疼得都快要半跪在地上,仍舊憑藉意志力閃身躲避自然災害。
嗓音很壓抑,聲音很弱,但他知道對方能夠聽見:
「……即便我逃出了這裡,想必還有一個文物世界在等著。」
屬於陸肄遠真正的文物——鎦金銅扣,那才是真正的殺器。
真是環環相扣,機關算盡,一點智商全用在害人上了。
攝魂鈴規律地一響接著一響。
不知過去多久,災難爆發到一定程度,整個世界陷入昏暗,隕石墜落產生的摩擦火星成了唯一的光源。
雷鳴,風暴,黑暗中狼狽逃竄的身影就像是螻蟻。
明明占據了一切優勢,窺視一切的那隻眼睛卻漸漸感覺到不對勁。
自始至終,周祁安只是逃而已,竟然沒有嘗試去尋找能離開攝魂鈴世界的裂縫。
自己訴說過去,對方就聽著。
環境惡化,他就被動地在天災中盲目逃竄,這種消極應對措施,更像是在……在拖延時間!
「其實我也喜歡做兩手準備。」
就在天災已經快要避無可避,聖器的光芒也即將被黑暗吞噬時,周祁安手中不知何時夾雜著一張透白的卡。
卡面光滑,看上去和酒店門卡無異。
他已經搞清楚了這隻老鼠的全部底牌。
更重要的是,從進入小鎮到現在,其他隊友里應該有人快要脫離文物世界,然後找到這裡。
現在時間上已經拖延的差不多,足夠情況不妙時裡應外合。
黑暗中,周祁安踉踉蹌蹌地停下,眼中卻多了一絲明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