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董,您有什麼事情找我?」
在段江言的印象里,秦朔川是個極有教養氣質的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永遠是挺拔的。
但此刻秦朔川似乎沒睡醒似的,微闔雙目抱臂倚靠著牆,臉色唇色都白得有些病態,額前碎發散落下來被薄汗打濕,整個人說不出是慵懶還是沒精神。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身上生人勿進的冰冷氣場達到了頂峰,段江言感覺自己嘴都被凍住了,完全說不出送他粥的話。
秦朔川緩慢抬頭看了段江言一眼,嗓子有些啞:「沒找你。」
「哦,那您忙。」在走廊里有什麼可忙的?認真研究地毯是怎樣製成的?
段江言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兩眼,只見他又垂下頭閉目養神不想理人,只好自顧自刷卡進門。
——等等,秦朔川剛剛兩手空空沒有門卡沒有手機,該不會是不小心把自己鎖外面了吧?
「砰!」段江言關門的瞬間,聲音似乎疊加了什麼別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落地砸在地毯上的悶響。
聲音不大,但對於常年在醫院感受「系個鞋帶病人就死了」的段醫生來說,他頓時豎起警報天線!
段江言迅速轉身開門查看情況,只見秦朔川半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毯搖搖欲墜,卻還努力想站起身。
「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別動讓我看看!」
秦朔川艱難推開他,聲音低啞道:「別動我……沒事,緩一會就好了……」
「沒事?你看看你嘴唇都白了!你這樣不配合——」
段江言大聲道,見秦朔川不耐蹙眉,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凶秦家家主了。
這可不是他那些不聽醫囑、只好嚴厲對待的病人。
段江言能屈能伸,立即川劇變臉,斯文道:「地上涼,秦董我先我扶您進屋,房卡呢?」
秦朔川渾身都有些發抖,冷汗已然打濕鬢角,他一個字也不想多說:「你別碰我。」
段江言扶他的時候,已經手快摸過他全身口袋了,果然沒有手機也沒有卡。
「您先到我房間吧,我幫您打電話叫前台上來送房卡。」
秦朔川微不可覺地點了一下頭,不想碰段江言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只好把重心都壓在他身上,段江言吃力把人連拖帶拽扔在床上。
「您現在什麼感覺?」
秦朔川臉色慘白冷汗涔涔,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從他緊抿的薄唇來看他還是醒著的,而且極度不舒服。
段江言不敢在大佬清醒的時候扒著看他瞳孔,只搭著他手腕摸了摸脈搏,明顯異於常人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