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只恨我的手中沒有一把刀,此刻不能用力,深深扎進葉瑰穆的脖頸中。
葉瑰穆似乎對我的想法一無所覺,從容地轉身、邁步,他臉上的笑意,仿佛永遠都是不會變的。
我討厭這樣的他。
這份「討厭」比我尚且醒來、身為omega的時候,都要濃烈得多。
或許這就是除去信息素的吸引之後,我內心最為真實的感受。
忌憚、厭惡以及微微的恐懼,組成了此刻站在葉瑰穆身前的我。
然而對此,葉瑰穆卻唇角微勾,只說:「抱歉啊,因為很喜歡,所以你的這幅身體,我是下了大功夫改造的。」
身軀迎來片刻的僵硬,而這點微小的動作,自然也被葉瑰穆看在眼中。
「不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就算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依舊堅持不懈地為自己的立場申辯,「可當時,如果不接受改造,你真的會死掉也說不定,沒有感覺到嗎?粟粟,你是死過一次的人,不要恨我,你甚至應該感謝我的。」
「是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啊。」
真不可思議,他居然能彎著眉眼,毫無負擔地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虛偽、不可理喻、難道他以為,他告訴了我這些,我就會對他感恩戴德了麼?
「發……什……啊啊啊……」好睏難,在不被葉瑰穆允許的情況下,似乎連擠壓自己的聲帶,都是一種不被允許的錯誤,我拼命想要開口,拼命意圖道出自己的疑問,然而葉瑰穆卻好似全然沒看見一般……他翠玉的眼眸已然失去了神采,不,又或者說,其實眼下這樣的狀態,才是最真實的他。
癲狂、專制、控制欲強盛的……變態。
「你……做了……什……」身體有一半依偎在他的懷裡,俄而分開,在他的手中,我無比輕快地移動著舞步,可這些都不是真實的我,我的餘光瞥見那因我的動作而甩動出光尾的「電池」,它是尾巴,亦是加深葉瑰穆對我控制的源頭。
該死該死該死,「我……弟弟……你……葉瑰——」
我弟弟,你把他怎麼樣了?葉瑰穆?
「你……我弟弟……你……回家,我……」
你也是有弟弟的人,我弟弟,你把他怎麼樣了?你不是想要帶你弟弟回家嗎?那麼我呢?你無法理解我的迫切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悠揚的樂曲在此刻迎來尾聲,葉瑰穆略微低頭,眸色黯淡地看著我,無疑,他生氣了,其實從一開始他一直在生氣,甚至與他相處的多數時候,我都知道他的笑容是虛假的。
多麼可悲的一個人,為什麼不展露真正的自己呢?為什麼?
室內重新歸於沉寂,維持著環抱住我的動作,葉瑰穆站在原地,許久,動也不動。
「我……」
「你怎麼好意思跟我提你弟弟?」手輕輕扶上我的肩膀,隔著纖薄的衣物,我第一次覺得,葉瑰穆手心的溫度是那樣的冰涼,一如此刻他臉上的笑意,非人一般,是毫無神采的,「陳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