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佛洛狄忒已經徹底恢復了男裝,火紅長發披散,在皎白如霜的月光下隨風浮動,披著庭霖的披風懶洋洋地倚靠著窗框,大半身體都在窗外,蔥白指間松松拎著銀鏡,無聊地上下拋玩,偶爾掀起在黑暗中顯得暗沉的金眸,遙望漫天繁星。
此時已入夜許久,半空中安靜到只剩風聲,阿佛洛狄忒睏倦地打了個哈欠,換了個更放蕩不羈的坐姿,把銀鏡遠遠扔回房間,身體卻離窗外更近了,近到只要再稍微擺動腰腿,就能直接跳下去。
庭霖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下一瞬間,阿佛洛狄忒長腿一動,一道紅色的身影一晃一花,破空聲響起,窗邊已沒了人。
他竟然真跳下去了!!
燃燒焰火般的披風獵獵作響,在夜色中離地面越來越近,庭霖木然低頭,毫不猶豫地御劍俯衝而下,在阿佛洛狄忒跌落的前一剎那一把攔住腰把他帶起,隨即迅速拔高從打開的玻璃窗內摔進房間。
阿佛洛狄忒明明是主動往下跳的那一個,卻進入房間的第一時間就護住了他的後腦,另一隻手反客為主地死死摟住他的腰,把原本打算屈膝站起來的庭霖強壓下來,鎖住他的雙腿一起滾做一團,糾纏著滾到了床底。
阿佛洛狄忒的呼吸有些亂,一個翻身將庭霖壓在身下,抬手拽下床上的被子,輕聲道:「噓。」
庭霖這次御劍的陣仗聲勢浩大,遠遠就能察覺到,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阿佛洛狄忒剛剛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每五步就有一個侍從的城堡徹底被驚醒,房間外,不知是誰來慌慌張張敲門:「公主?阿佛洛狄忒公主?請問你睡了嗎?」
庭霖沉默了兩秒,把險些劃傷公主的劍收起,低聲道:「做什麼?」
「不做什麼。」
床底下的空間狹小而幽暗,身下厚厚的地毯不算硌人,倒是身上的阿佛洛狄忒渾身肌肉緊繃,壓在身上有些重,庭霖勉強動了動脖頸,費力地跟近在咫尺的滾燙呼吸錯開一點,氤氳花香撲鼻:「不能出去?」
「不是偷情嗎,如果出去會被人抓住的。」
阿佛洛狄忒撤去偽裝後的臉完全褪去了柔和,綺麗的眉眼間只剩了純粹的帶著攻擊性的漂亮,邊微笑著垂眸注視著他,邊伸手扯開了睡袍,露出了大片胸膛與輪廓清晰的腹部。
伴隨著阿佛洛狄忒插花品茗般優雅的動作,外面焦急的呼喊愈發焦急,腳步聲自四面八方趕來,不住地拍門道:「公主,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公主遇沒遇到危險不一定,但庭霖覺得自己遇到了危險。
阿佛洛狄忒笑意冰冷,悄無聲息地解開了庭霖髮帶,得寸進尺地要求道:「換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