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孫子明日起來瞧見傷心,他便提著出去,用隨身攜帶的鐮刀挖了個坑,要把小貓給埋了。
這貓攏共也不知道有沒有半斤重,那麼瘦,全身除了貓就是一把細骨。
把貓埋了之後,他便回破廟去繼續趕蚊子,這連日趕路著實也很累,眼皮抬不起來,便也躺下來睡一會兒。
第二天,天氣放晴,祖孫便要繼續趕路。
金娃在收拾東西,把小貓抱起來放在懷中,道:「一會兒我們買饅頭,我給小黃吃饅頭。」
金老漢猛地轉過身來,震駭地看著他懷中的小貓。
不是埋了嗎?
昨晚不是埋了嗎?
他丟下東西拿著鐮刀跑出去,尋找昨晚挖的坑,就在破廟門前不遠,他記得的。
但是,那本來挖過的地方,如今卻覆蓋著殘葉,仿佛是沒動過一樣。
見鬼了?
還見了個貓鬼?
「爺,怎麼了?」金娃跟著出去,見爺爺瞳孔都快碎裂了,便問道。
老漢梗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這貓,還沒死嗎?」
「沒死啊,你看,還是暖的。」
金娃把貓遞過去,想要給爺爺看清楚,老漢嚇得一個箭步退後,連連說:「扔了,扔了!」
金娃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爺,就是一隻貓,你怕什麼啊?」
老漢吞了唾沫,是啊,就是一隻貓,怕什麼啊?他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怕的?
莫不是自己昨晚睡著了,埋貓只是一個夢?
應該是的,年紀大了是要糊塗的。
而且,鬼也沒什麼好怕的,人鬼都不怕,貓鬼更不值得怕的。
他回了破廟,收拾東西道:「我們要抓緊啟程,要是能蹭上牛車,咱就少走很多路了。」
「那走吧。」金娃幫忙背包袱,把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那貓瞧著沒什麼氣息的,卻也在肩膀上趴得穩穩噹噹。
京城蕭王府。
又下雨了。
是暴雨。
入夏之後,各地都報了暴雨的情況。
錦書又去了一次暢慶園,與劉大安辛夷再調了一個治療方案,但太上皇的情況沒有得到很好的改善,情況依舊是不容樂觀。
倒是貴太妃那邊,連續用了七八天的球蛋白,皮膚肉眼可見沒這麼黃了,原先的水腫,也有消退。
顯然是肝功能並非全部喪失,腎臟也有輕微進展。
居大夫也開了固本培元的方子,和錦書的藥算是中西合璧。
錦書是看過藥性的,效果且不論,但從中醫理論上看,對病情是有幫助。
現如今,太上皇基本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撐。
他每天都堅持要和貴太妃說上兩句話。
第一句,「你怎麼樣?」
第二句,「孤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