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時候,車夫依舊是皇后,鄧夫人拋棄自己的馬車,上了錦書的馬車。
紫衣問道:「就這樣讓如意曝屍荒野?」
錦書說:「她有親人孩子,而咱們與她無親無故。」
「話說,漢王府世子就真不管啊?」鄧夫人問道。
紫衣道:「他壓根都不知道,我去打聽過,漢王對府中的人宣稱是送她去庵堂靜養,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估計一時半會不會發現,可能一兩年吧。」
「如意的屍體,官府會處理的,官府不處理,野狗也會處理。」錦書淡淡地說。
這樣聽起來似乎很可憐,但是知曉她做過什麼事情之後,只會覺得一切都是因果。
她殺了人,自己慘死,好一個天道循環。
皇后沒有馬上回宮,說要去蕭王府坐坐,見見老朋友樊媽媽和滿姑姑。
紫衣私下問王妃,「什麼時候皇后娘娘跟樊媽媽和滿姑姑做了朋友的?」
還是老朋友呢。
錦書笑著說:「沒臉沒皮的人,相識滿天下。」
紫衣撲哧地笑了出聲。
錦書看著皇后匆匆進去的背影,也有些唏噓,想當初還認為她藏於深宮養病,管不了後宮之事,定是懦弱之輩。
誰能想到,不僅是人還是社牛。
錦書和鄧夫人進了側廳去說話,周元送上茶點便退了下去。
鄧夫人神色有些恍惚,端著一杯茶許久都沒做聲。
錦書問道:「累著了?」
鄧夫人收回心神,看著錦書勉強地笑了笑,「是有些累了,但不要緊的,是心裡頭有些不舒服。」
「憐憫如意?」
鄧夫人搖頭,「不是憐憫,您昨晚叫紫衣來找我的時候,紫衣說了她在漢王府做的事,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
「是罪有應得,那麼你的不舒服,是因為看到她死?」
鄧夫人的臉色有些蒼白,「讓王妃笑話了,死亡真的挺讓人恐懼的,只是真正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原因,是我忽然多想了一些,假如當初如意嫁給了老鄧,那麼我的命運將是什麼樣的呢?」
她嫁了一個好夫婿,這些年過得很幸福,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幸福有可能與她擦肩而過。
知道如意的事情之後,也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替夫君委屈,被人這般輕視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