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什麼她很清楚,叫她來當個惡人,他回頭再給顆甜棗。
既然沒有和魏國公府直接撕破臉,那麼他還是會把面子做足的,既然如此,她何必當這個惡人?
這般想著,她道:「老夫人請坐!」
魏老夫人一點都不客氣,上前去坐下,「皇后怎知老身在此?」
「陛下派人請本宮來與老夫人敘舊的。」皇后如實說,這句話的意思,老夫人是能聽明白的。
魏老夫人慘厲一笑,「陛下叫你來的?陛下竟然讓你來見老身?陛下就這麼隨意打發了老身麼?陛下真狠心啊。」
這話皇后就不愛聽了,「本宮親自前來,怎算得是隨便打發?」
魏老夫人心頭悲憤,「老身入宮為了前朝的事,你是皇后,也只能管後宮的事,怎麼不叫隨意打發?」
「奇怪了,前朝的事,與老夫人何關啊?如果前朝的事都與老夫人有關了,那本宮為何不能管?」
老夫人一雙眸子紅得駭人,語氣充滿不屑,「老身不想與皇后廢唇舌,請皇后轉告陛下,老身會在此等他,等到他來見為止,請他不要隨便再派個等閒之人過來打發老身。」
聽了這樣的話,皇后再不動怒,就是不尊重老夫人了,這樣盛怒的老夫人陛下卻晾著不管,甚至叫她前來,明顯,有想要氣死老夫人的想法了。
她給晴姑姑遞了個眼色,讓她出去把外頭的宮人叉出去,晴姑姑得令,當即轉身而出,留下皇后獨自一人在主戰場。
皇后笑著說:「呵呵,聽老夫人這話要笑死人的,連當朝皇后都是視作等閒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人多高貴的出身,實則,也只是本宮手底下一個小妾的母親,穿上了這大紅錦袍,頭上插上幾根可笑拙劣的羽毛,就在本宮跟前大公雞裝鳳凰了?」
魏老夫人冷冷說:「數年不見,皇后倒是牙尖嘴利了,老身可笑不可笑,自有外人論斷,倒是看看你,以為穿上了鳳袍就真是了不得了?陛下這些年,可有去過你殿中一次啊?得過多少皇恩聖寵啊?說老身大公雞的,也不看看哪家的母雞,連個蛋都不會下。」
皇后笑了起來,「皇恩聖寵,誰在乎誰去爭取,人這一輩子活著仰人鼻息,就靠著旁人施捨,也實在可悲了些,與那些乞丐有什麼分別的?」
她身子稍稍前傾,做出詢問狀,「至於母雞下蛋不下蛋的……老夫人倒是下得多,只是眼下還剩幾枚啊?」
這話戳中老夫人的心窩子,她臉色一變,厲聲道:「皇后!」
「老夫人!」皇后也厲色起來,「別仗著二十年前的所謂交情就來脅迫陛下,你躲在後院裡頭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事,以為魏國公府還如當年那麼威風啊?陛下願意施捨你一口飯,你老夫人就有一口飯吃,陛下不施捨,你國公府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