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魏貴妃是知道的。
「原先蜀王府遇刺,蕭王府出手相救,娘娘知道為什麼嗎?」
魏貴妃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雲少淵巴不得靳風死,怎麼會出手相救?這裡頭一定有鬼。
所以,她淡淡地道:「你儘管說來聽聽。」
方先生說:「在草民看來,蕭王府此舉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蕭王府壓根沒把蜀王殿下當成敵人。」
這話說得委婉,但是魏貴妃聽得明白,什麼沒把他當做敵人?蕭王府是認為他連做對手都不配。
「第二個可能,殿下禁足時安分守己,沒鬧出過什麼亂子,四殿下被封為青州王的時候,殿下也沒說什麼,足以證明殿下沒有要與蕭王府過不去的意思,蕭王殿下就自然念著叔侄之情。」
魏貴妃面容冰冷,但沒做聲,什么叔侄之情?不過是沒給他添堵,他放一馬而已。
蕭王沒這麼好心。
但就然是沒這麼好心,只有第一個可能,人家沒覺得他是威脅。
話是真話,但真話也真難聽,魏貴妃臉都黑了。
書生不識趣,不會看臉色,繼續說:「蜀王天資平庸,容易被人左右情緒,之前徽國攝政王來的時候鬧出過笑話,有些事情會慢慢忘記,但有些國政大事要記入史冊,太子若是這般冒進貪功,必被滿朝指責,且如今魏國公府不再襄助,反而接近大皇子謹王殿下,殿下與國公府遲早勢成水火,成為國公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且娘娘與國公府也鬧得不可開交,算是親族翻臉,蜀王殿下在外建府,娘娘縱有能耐,也護不住跳牆的狗,殿下若安分守己,不參與奪嫡之爭,蕭王府尚且會護他幾分,這就是草民去勸說殿下的原因,如果娘娘與草民的意見相左,草民可以離開蜀王府。」
「但草民既在蜀王府輔助殿下,首要的是保住殿下性命,待性命無虞,再為他挽回名聲,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三五年能成,娘娘若有更好的法子,便把民換了吧。」
魏貴妃心頭不快,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而且他的步子邁得穩重,留他在府中是靳風的福氣。
只是到底不甘,「先生便無輔助他登位的本事嗎?本宮可竭盡全力襄助。」
方先生想起了敏先生的話,也就直問了,「娘娘,敢問娘娘竭盡全力,能有幾分勝算?」
魏貴妃想起如今艱難局面,勝算是很微弱的,「但若不試,就沒有勝算。」
「可娘娘有否想過,一旦參與奪嫡,能勝利固然好,但若失敗,是要命的,娘娘是否願意讓殿下以性命相博那一點勝算?」
這個問題,對於魏貴妃而言,真是千難萬難。
她怎麼會沒有想到這點?
自古以來,參與奪嫡的失敗者,有幾人能善終?幾乎全部慘死,且牽連家人母族。
可怎麼甘心呢?
從他出生,到陛下登基,他們一家三口想的都是一樣,靳風當太子,她當皇后。
當時,一切似乎唾手可得。
是啊,不難啊,太上皇病重,陛下當皇帝,母族魏國公府權傾天下,而皇后一直告病不出,太醫每年都說她活不下去了。
當時蕭王未成氣候,落祁北雖管軍權,但靳風是他的弟子。
這樣絕對優勢的局面,誰能想到會到今時今日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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