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說著重重磕了一個頭:「若郎主執意要罰,便罰我吧!我願替阿寧受家法!」
柳青行氣得臉上的肉都抖了起來,他連著「好」了三聲,正要下令將崔氏拖下去打時,溫氏忽然高聲道:「阿寧,還不將今日緣由說與你父親聽?你若真有過錯,就必得自己受罰。」
說完,又看向柳青行:「郎君,大理寺斷案況且都要聽完兇手緣由,更何況自家女兒呢?你便先聽阿寧說一說,可好?」
溫氏一貫溫柔,柳青行對她也格外愛護一些。她這樣輕聲細語地勸,倒也讓他的心火降了不少。
於是他冷冷看向柳桑寧:「說吧,你今日這身打扮,究竟要去做甚?」
柳桑寧自知此事含糊不得了,於是乾脆心一橫,如實說道:「我這番打扮,是為了去靜安寺見摩羅大師。」
柳青行哼了一聲:「你有何事非要在禁足期間見他不可?再者,你去見摩羅大師,為何做男子打扮?」
柳桑寧拱手大聲道:「父親,女兒已報考鴻臚寺像胥,七日後便要考試。我去找摩羅大師,是想在靜安寺中小住幾日,讓大師再指點一下我的番邦語。」
這一下,屋中三位長輩全都驚了。
柳青行不可置信:「你?報考鴻臚寺像胥?!你何時會的番邦語?」說完這句,他又不等柳桑寧回答,立即又問,「不對,你一個女子,如何能同意你報名?」
「自是我講道理,讓吏員同意我報考的。」柳桑寧這會兒並不想將王硯辭破格讓她報名之事說出來,「當然,還有因我的番邦語不錯的緣故。」
柳桑寧怕父親不信,從懷裡將報考條拿出來。但她留了個心眼,並未遞交給柳青行,只是拿在自己手中讓他看一眼。
柳青行是正經八百考上進士做的官,自然知道官府的報考條長何模樣,只一眼就知道是真的。
他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最後氣像是匯聚丹田,讓他喊出一聲:「不行!你不能去!」
第4章 女子上考場
「女兒為何不能去?」柳桑寧發問。
柳青行橫眉冷對:「你還問我為何?你如今正在議親,跑去考官算怎麼回事?稍有些臉面的家族,誰樂意要一個拋頭露面的女官做兒媳?」
這下連溫氏也勸:「是啊,阿寧。如今你與徐家的婚事八九不離十了,咱們就安心待嫁吧。」
唯有崔氏跪在一旁,只是低著頭卻不發一言。
「恕女兒不能從命。」柳桑寧拒絕,她看向柳青行,「父親有所不知,我這次是由鴻臚寺卿王大人親自破格允諾我報名。臨別前,他還特意囑咐過莫忘了七日後的考試,若我失約那就是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