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柳桑寧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很快過了午後,各處都忙活起來,距離宮宴不過還有一個多時辰,此時宮外的大雍臣子們便也都陸續進宮。
四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一同入宮參宴,柳桑寧本以為不會有幾位大臣會攜家帶口,可等她看到好幾位大臣的妻女後,便推翻了此等想法。
她爹柳青行不過是四品編撰,她以前自是沒機會隨父親入宮的,自也不知能攜帶家眷入宮時,這些大臣們會如此積極。
這會兒使臣們也已經陸續到了宮宴大殿附近的花園與涼亭,正與不少大雍大臣攀談著,柳桑寧倒是想盡職盡責跟著做翻譯,可使臣們顯然並不希望她跟隨。
他們臉上的警惕與嫌棄之色太明顯,柳桑寧便知趣地走遠了些。心道,這些使臣有意思,這會兒倒是能和大雍的朝臣順暢聊上了。
柳桑寧走遠了些,百無聊賴地轉著,她東張西望,卻沒有瞧見王硯辭的身影。心裡頭正奇怪,一般這種事王硯辭都會早些現身,怎麼今日這般遲?
正想著,卻見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葉輕雨。再仔細一看,她正與之攀談之人,竟是新濟國皇子金浮生?
這兩人怎的聊到一處了?
柳桑寧驚詫萬分,她走過去,還沒走近就聽到了葉輕雨笑得咯咯咯,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金浮生也是滿眼溫柔的笑意,就這麼看著葉輕雨,像是看著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他眼中竟還有幾分柳桑寧看不懂的……眷戀之色?
不過腦子裡剛這麼想,柳桑寧就搖了搖頭,再瞧去時金浮生眼神分明正常得很。柳桑寧覺得自己大約是忙暈頭,看岔了。
「在聊什麼,這般高興?」柳桑寧走過去笑著問。
葉輕雨和金浮生同時朝她看來,葉輕雨見到柳桑寧十分高興,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然後說道:「我在與聖子聊新濟國的趣事兒。沒想到聖子這人瞧著貴氣非凡,沒想到還挺有趣的。」
聽到葉輕雨形容金浮生有趣,柳桑寧便更意外了。
她看向金浮生,金浮生卻只是沖她笑了笑,然後道:「葉娘子與柳大人定是有話要聊,我便不打擾了。」
說完這句,金浮生沖兩人微微行禮,隨後轉身離去。
等人一走,葉輕雨便拉著柳桑寧往旁走,一直走到人煙稀少處,這才神秘兮兮說道:「我今日特意央了爹爹帶我入宮,就是想早些告訴你。那日你同我說的二十二年前的案子,我還真打聽到了一些!」
柳桑寧一聽,又拉著她往一旁走了幾步,小聲問:「你打聽到了什麼?」
「我本想去跟我爹打聽,可我才開口問,他就說我小孩子不要瞎打聽。」葉輕雨頗有些不同意父親這種說法,她撇了撇嘴,「他不樂意家中人過問公務,我也不敢一直纏著他問。不過好在我家中奴僕好些個都是待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我身邊伺候的侍婢,有一個是門房蔡老頭的女兒。蔡老頭年輕時候是替我爹趕車的,隨他出入京兆府……」
葉輕雨一張小嘴一張一合,叭叭說個不停,還說得繪聲繪色,將她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柳桑寧。
有些是柳桑寧已經從年志上知曉了的,又或是從年志上模稜兩可的話語中猜到了的,但有些還是柳桑寧頭一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