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間沁出了細汗,抬眸瑟縮地瞧了韶寧一眼,我見猶憐。
韶寧下意識上前把他扶到床側坐下,問:「你不會,有了吧?」
長魚阡輕輕應了一聲。「就當是皇表嫂給我留下的念想,阡兒此生無憾。」
韶寧和江迢遙眼前發黑,夫妻雙雙把地倒。
見韶寧神色驚恐,長魚阡眸光暗淡,慌張無措地解釋:「皇表嫂不用擔心,孩子我一個人養大就好,絕不會讓他打擾你和皇表兄過日子。」
「只要孩子在我身旁,就相當於皇表嫂陪在我身旁,再多苦難,我也甘願。」
說這話時,他看向韶寧,眸中一點光明明滅滅,眉宇間千言萬語都化作一眼。
你要養就養就自己找個角落養,說最後一句話做什麼?江迢遙去瞧韶寧,果然見她神色由驚恐轉為複雜。
一是驚訝這人怎麼一副對她一往情深的樣子,難道就因為她拿走了他的清白?二是想到他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肚子裡可真真是她的種。
不行啊韶寧,你要心狠一點。
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長魚阡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不該留在此處,行禮告辭。
臨行前他的目光流連在韶寧身上,沒得到回應,他神色低迷,最終什麼都沒說,出門後還替他們闔上了門。
「好貼心的嬌妾啊。」江迢遙陰陽怪氣走到床榻,看見被褥雜亂堆積,高高鼓起一團,下意識問:「不會還有一個姦夫......」
沒有人,只有一隻小松獅犬。
小松獅犬抬頭看了他一眼,傷心垂下頭,還有一個夫侍。
昨天那個伺候得不好,就換了這一個?
十八十九歲的模樣,他聽說上界一些仙子最喜歡養這個年紀的修士做爐鼎。
江迢遙倒是鬆了一口氣,癱在床一側,「你什麼時候養了只狗?」
韶寧含糊其辭:「之前出去了一趟,順手捉的。」
江迢遙將松獅犬丟到韶寧懷中,「它現在不適合出現在這兒。」
她把松獅犬抱到外屋,拿了床被褥給它做小屋,進內屋時順帶把燈吹熄了。
屋內陷入黑暗,她被江迢遙擁在懷中,指尖繞著他垂下來的長髮,「你的嫁衣織好了?」
「還沒呢。我手都織廢了,妻主摸摸。」
韶寧伸手去摸,他順勢將她的手捉在掌心,變成十指相扣。
他扣得很緊,今夜的力道重些。
感受到她熱燙的眼淚落到肩側,江迢遙無奈道:「你哭什麼,我還想哭呢。」
前有棒打鴛鴦的暴躁羅睺,後有趁火打劫的劣質上神,還有個屁事不懂,只想爬床的死狐狸。
走了江懷慕這個恬不知恥的弟弟,又來個長魚氏闔家團圓。
江迢遙做苦力活時抽空想了想,似乎沒有其他情敵了?
似乎?
不過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前幾日撒的謊,竟然在長魚阡身上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