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如蘊擦掉汗下了床,剛起身,魏嬤嬤就過來了。
今日天氣烏沉沉的,風裡暑熱消退,似是過了一遍深井裡的水,平添三分秋日意味。
鄧如蘊穿得單薄了些,站在迴廊轉角的風口裡隱隱發冷。
四下沒什麼人,只有魏嬤嬤帶著小丫鬟提了食盒走來。
她揮手讓小丫鬟離去,只打量了她一眼,就從食盒端出一碗湯藥遞過來。
藥汁漆黑濃稠,還翻滾著苦澀的熱氣,苦氣掠到鼻尖,鄧如蘊便覺胃裡翻騰起來。
她不由地就道了一句,「這避子湯也有許多配方,有幾副方子味道清淡一些,我可以把方子寫下來,嬤嬤看,下次能換一換副來喝嗎?」
這副太過苦澀反胃,她委實有些捱不住。
秋風吹得黃葉窸窸窣窣作響,顯得迴廊轉角處寂靜無聲。
魏嬤嬤輕哼了一下。
「這恐怕不行。姑娘是個懂藥的,說句不好聽的,換了什麼藥在其中我們也鬧不明白,萬一這避子湯,不好使了怎麼辦?」
這話出口,鄧如蘊低著頭笑了。
「也對。」
她不再多說,屏住呼吸將這一碗藥汁盡數倒進了喉嗓之中。
辛辣刮擦著喉嚨,本就翻騰的胃觸及藥汁,好像滾燙的沸水澆到了池魚身上一般,驚跳抽搐了起來。
鄧如蘊險些將藥汁吐出口。她緊緊捂住了嘴巴,轉身去茶房尋了盞茶飲了下去,堪堪平復三分。
魏嬤嬤瞧了她幾眼,突然道,「既然姑娘這會胃口不適,今早就不必往老夫人處用飯了,何況二爺剛回來,自是有話要同老夫人商議的。」
秀娘聞言從旁走了過來。
「先前將軍在家,姑娘都是陪著一道去用飯的,今朝不去,將軍若是訓斥姑娘不敬婆母,嬤嬤擔待嗎?」
魏嬤嬤一下就笑了,「我們二爺素來好性兒,不會計較一頓早飯,」她說著看向鄧如蘊,「怎麼?鄧姑娘這麼在意,在我們二爺跟前的體面?」
「你這... ...」
秀娘要同魏嬤嬤理論,但鄧如蘊已道。
「那就勞煩嬤嬤替我說一聲吧。」
反正她吃了這藥胃裡難受,也確實是不想去的。
魏嬤嬤聞言應了聲「那是自然」,轉身走了。
... ...
鄧如蘊飲了兩盞茶,才消掉口中苦到反胃的澀味。
秀娘悶悶,「我們是哪裡得罪這魏嬤嬤了?總是陰陽怪氣的。難不成,是沒給她送錢?」
秀娘想不明白。鄧如蘊沒理會,倒是想起了早間的夢來。
剛成親那會,不管是她還是林老夫人和滕越,都有擔心過恩華王府那位榮樂縣主,會否有報復之舉落到鄧如蘊身上,滕越還專往鄧家暫住的小宅里派了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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