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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滄浪閣擺飯把鄧如蘊也叫了過去。
滕簫照舊沒來,林老夫人以手撐額沒什麼精神。
林老夫人這般怏怏的時候並不多,可鄧如蘊不用問也知道,估摸著又是被女兒氣成了這樣。
可見再厲害的娘,到了孩子手裡總是沒招的。
林老夫人時不時就長出一氣,一小會的工夫,氣出了七八次,也沒見緩過勁來,魏嬤嬤都看不下去了,給她拿了開胸順氣丸來,讓她服了。
鄧如蘊暗暗好笑。
而滕越沒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只是把叫鄧如蘊前來的來意講了。
明日就是黃老太君的壽辰,那畢竟是黃西清黃先生的母親,滕家原本是都要去的,不過滕簫這情形多半是不會給面子,那就只能帶著鄧如蘊一道前往。
黃老太君這場壽宴,以黃西清眼下太常寺卿的位置,不光是滕家,整個西安府,乃至半個陝西行省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要來賀。
滕越提醒了鄧如蘊,「這壽宴上總還是有些規矩,你若有什麼不懂的,便問母親,儘量跟在母親身側。」
她是小地方來的姑娘,不懂高門大戶的規矩,跟著林老夫人總不會出錯。鄧如蘊明白。
不過滕越又道,「但母親也不總是方便,若是母親不便,你便同楊家的表妹們在一處。」
楊家有兩位姑娘,大姑娘楊尤紜嫁到了秦王府里,上次滕家花宴她沒有來,鄧如蘊也沒見過她。而楊家的二姑娘就是楊尤綾了,鄧如蘊猜測以楊尤綾對她的態度,多半是不想同她多說一個字的。
不過這話不好同滕越說,不然又是遮遮掩掩的行事。
鄧如蘊直接點頭應了,「我記下了。」
她這番應答算得得體,滕越看了她一眼,嗓音才略作溫和。
「先生對我恩重如山,黃老太君又是常年禮佛、積德行善之人,只盼此次壽宴一切平順才好。」
滕家是靠滕越這幾年在外拼殺才真正立住的,在西安府的根基尚淺。
如今朝堂,小皇帝繼位才四載,又是個愛玩的性子,朝中大事由顧命大臣來保倒也罷了,偏皇上信重身邊的大太監,幾年的工夫,這位大太監已經權傾朝野。
順者昌,逆者亡,有了這位大太監執掌無上權柄,下面的人若是毫無根基之輩,要麼就得攀附於他坐等飛升,要麼就只能被生生踩在腳下埋進泥里。
滕越並不想攀附什麼權貴扶搖直上,但也得穩住自己的根基,以免被這股歪風邪氣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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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男人歇在了柳明軒。他來了鄧如蘊反而頗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