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艾柳也到了年歲了,莊上養馬的瘸漢還沒娶婆娘,姑娘不若就將艾柳配了他,嫁了人就曉得怎麼做事了!」
艾柳聽了這話直接抖了起來,可楊尤綾卻只從眼角嫌惡地瞥了她一眼。
「如此也好。」
艾柳臉色驟然煞白,「姑娘,姑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不敢了!求姑娘不要把我配人!讓奴婢在後院洗衣都成,求姑娘不要把我送去配人!」
她呼喊得悽厲,冬筍忍不住上前替她求了請,「姑娘,要不只將她攆出咱們院子算了?」
楊尤綾卻冷哼了一聲,「不重罰了她,如何恢復我的名聲?」
她說著,還讓婆子把艾柳的嘴巴捂了,「別讓她喊了,我不想再聽見了!」
話音落地,婆子一左一右地架起了艾柳,還有人上前捂了她的嘴,院中就再沒了艾柳的呼喊之聲,只剩下掙扎的動靜,也很快消失在了院門外。
上來架了艾柳的婆子,正是同她娘過往有仇怨的幾人,此刻看到艾柳這番處境,簡直笑出了聲來。
「你這次可是完了,你娘活過來也救不了你了,一輩子做個瘸漢老婆吧!」
一邊說,一邊將她綁到去莊子的車上。
繩子幾乎將人勒斷,艾柳掙扎不去,眼中的光散了大半。
*
滕府。
隔日便是中秋佳節。
滕越今歲難得在家過節,林老夫人欣喜不已,各處讓人掛起了大紅燈籠,擺出五彩花來。
如此這般,自然也不同小女兒生氣,免了她這幾日讀書,從銀樓定了一套紅珊瑚的頭面送了過去,說讓她戴著,等到晚間拜月賞菊吃蟹,配一身今秋剛做的桃紅繡百蝶的裙裳正好。
鄧如蘊倒是不得閒了,因著滕越在家的緣故,她又多了些差事在肩頭。總是要在滕越面前顯得她這妻子,是在逐漸接手家裡中饋,才不至於使他起疑。
可玲琅卻病了,清早就發了燒。
鄧如蘊沒辦法時刻在她身邊照看,只能一邊打理著府里的庶務,備辦今晚的中秋家宴,一邊趁著無人注意,偷偷去跨院裡摸摸她的腦袋。
小傢伙生了病,整個人蔫蔫巴巴,水靈靈的眼睛裡儘是霧氣,她癟著嘴小聲叫著姑姑,滾熱的小腦袋直往她懷裡鑽。
鄧如蘊心疼得不行,可又怎得閒一直抱著她?好不容易哄著她吃了藥睡著了,才發現日頭偏西,大半日忙下來自己連飯都沒吃。
秀娘問她要不要讓灶上做了兩個熱菜來,鄧如蘊只道算了,隨便吃了些點心喝了盞熱茶,不想竟坐在桌案邊睡著了。
滕越進到房中的時候,見她一隻手托著腮,竟就這麼坐著睡著了。
母親上了年歲,妹妹尚且年幼,這兩日中秋一應事宜都是她來打點。
滕越靜看了她兩息,眸色微緩,低聲叫了小丫鬟。
「給夫人蓋件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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