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而立,通身冷肅四散,庭院裡做事的僕從皆退沒了影,只剩鄧如蘊留在他身前。
她與他之間隔著兩步的距離,分明昨夜還於帳中親密潮熱,此刻兩人間卻只剩下秋風呼嘯盤旋。
他嗓音沉沉,「你可曉得黃老太君出事了?」
他這麼問,鄧如蘊沒太意外。
「我聽說了。」
「那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院中再沒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連秋葉里藏著的最後的蟬也不再鳴叫。
男人的目光只定在她身上。
她眼帘微落,「聽說是因為有個丫鬟跳了護城河。」
「那麼這丫鬟為何無緣無故跳河?」
「我還不知道。」
她聽見男人幾乎氣笑出了聲。
「你還不知道... ...」
鄧如蘊確實還不知曉緣由,秀娘在找人打聽了。
但苦藥汁侵蝕著胃,胃裡反覆抽搐的感覺直衝喉頭,也讓人有種莫名地衝動感,她有一息想要問他,他此時來到柳明軒,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但胃裡的翻騰讓她沒能反問出口。
她立在秋風裡脊背筆挺,他在她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愧色。滕越突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問了。
若說她在家中散漫怠惰這些事都是小節,可從藥庫里丟了藥開始,她就已經表現出貪婪短視、毫無擔當。
他還希冀些什麼呢?
外面都在說她為了自己的顏面,把禍事推到楊家丫鬟的頭上,這才逼得楊家丫鬟跳了護城河。她現在,再次推說她根本不知道。
可家裡的藥材丟了就丟了,他除了說了她一句便沒再提及。可眼下,卻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這西安府雖然一眼望去儘是達官貴胄,可僕從的命就不是命嗎?
更不要說,此事還牽涉到了黃家,恐怕還要牽涉更廣... ...
「好吧。」他緊抿了唇。
他已經知道她的態度了。
滕越覺得自己也很可笑,他難道他專門來問一趟,是還想在她臉上聽到什麼旁的態度?
庭院裡未被掃盡的枯葉此刻被打旋堆去了一堆,又似沙塵一樣往鄧如蘊裙擺上撲了過來。
男人已經徑直轉身,大步離開了柳明軒,一腳跨出門檻,連這院中的風都不欲再沾分毫。
鄧如蘊立在打旋的秋風落葉之中,喉頭一緊,險些將那碗避子湯吐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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