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越再沒聽她,這樣跟他說過話。
那個印象裡面憊懶怠惰、小心思頗多的妻子,這一刻皆成了他之前錯亂的幻覺。
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對她形成那般的印象,可之前他以為的她,和眼下這個她,顯然眼下這個憑著自己從匪窩裡逃出來的,似乎才是真實的... ...
林子裡的風聲緊了緊。
「是你太客氣了,你我夫妻,這些事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男人嗓音莫名發低,鄧如蘊向他瞧去,而他又看向玲琅。
「姑父昨晚,找到了你的小兔燈了,就在山下,姑父抱你去尋燈,好不好?」
他輕聲地哄了孩子。
玲琅甚是喜歡中秋夜裡,姑姑給她的小兔燈籠,聽見這話猶豫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向他看過去。
他順勢又向她伸了手,「姑姑受傷了,讓姑父抱吧。」
如是這般,玲琅沒再拒絕。
鄧如蘊見他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然後他低頭向她伸了手。
「我扶你下山吧。」
鄧如蘊行走無礙,並不需要他來扶,她跟他示意道謝,自己扶著道邊的樹走了下去。
男人伸出來的手落了空,只能讓她在前面走,他抱著孩子步步緊跟在她身後。
佟副將在前面帶了一條近道,又讓人把馬車拉到了平緩處,不時就下了山。
馬車暫停在了山腳下。滕越讓人弄了些吃食和水,又帶了一匣子藥過來。
她的臉色蒼白,他總覺得她定不只是手背劃傷出血這麼簡單。
「除了手背,還有哪裡傷了嗎?」他問過去。
鄧如蘊聞言瞧了他一眼。她覺得自己的腰傷恐怕有些重了,疼痛讓她意識都漸漸模糊起來。
但她還沒開口回他,外面突然來了傳信聲。
「將軍,咱們的人抓到了那大當家的,但還遇見了另一行人。」
「什麼人?」他挑眉問去。
外面的親兵直接將人帶了過來,竟是楊尤綾的大丫鬟冬薰。
冬薰見到滕越便跪下磕頭。
「二爺在就太好了!那土匪衝撞了姑娘的馬車,打殺了我們家僕從,姑娘被驚嚇到了,眼下狀況甚是不好,奴婢求二爺去瞧瞧我們姑娘吧!」
冬薰磕頭,滕越不禁問,「二表妹受傷了?」
但冬薰卻說不清楚,只道,「姑娘眼下很是不好,或許有二爺在,姑娘能鎮定些!」
這話說得很奇怪,聽著似乎內里有什麼不好說的隱情。
滕越不由猶豫地看了一旁唇色發白的妻子。
鄧如蘊見狀,原本想回他的話沒再出口。
「將軍去吧,莫要耽誤了表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