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案子已了, 鄧如蘊並沒受到什麼波及。
不過滕越要回一趟寧夏交接差事,林老夫人不在,他也不在,家中只有滕簫一個小姑娘家,鄧如蘊便同滕越回了一趟滕府,同滕簫一道吃了頓飯。
到底她還是個名義上的嫂子。
滕越則去了一趟家中的小祠堂。
過幾日就是早夭的長兄的忌日了。滕簫對大哥無甚印象,可對於他來說,父親被打壓,在軍中無法出頭、四處輾轉的年月,長兄是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的人。
那時候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倉惶不安,如今回想,簡直仿若隔世... ...
滕越往小祠堂去了,鄧如蘊卻在柳明軒前就見到了在等她的滕簫。
滕簫穿著一身水藍色並湖藍窄袖襖裙,頭上照舊戴了刀劍模樣的釵簪,不用去上學,渾身透著精氣神,連眼睛都是亮的。
鄧如蘊暗覺好笑,滕簫則直言,「娘不在家,連家裡的風都是自由自在的,嫂子感覺到了嗎?」
這話可不敢說。
鄧如蘊笑而不語,叫了滕簫進柳明軒來吃茶。
茶水還沒上來,滕簫便同鄧如蘊道,「我給嫂子帶了好東西過來,保管你以後不再怕那些土匪流寇。」
她本是要直接拿出來,但突然又賣了個官司,頗有幾分驕傲地問了鄧如蘊,「嫂子猜是什麼?」
她料想這位新嫂嫂是一定猜不到的,小臉揚了起來,眼見著嫂嫂果然想了一陣,越發得意。
接著,她聽見嫂子開了口。
「袖箭?」
話音未落,滕簫騰得站了起來,她連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袖子,「我、我露出來了?」
秀娘在旁捂著嘴笑,鄧如蘊也笑抿了嘴,她搖搖頭同她道,「沒有,我只是猜而已。」
這就讓滕簫更不明白了,「那嫂子是怎麼猜中的?難不成,是我院子裡的小丫鬟走漏了風聲?自從娘不讓我弄這些後,我可謹慎多了。」
鄧如蘊更笑了。
這一點都不難猜,畢竟在金州的時候,滕簫還不到十歲,就非常喜歡自製器械了,尤其這種小巧的機關兵械,她愛不釋手,和其他的小姑娘家都不一樣。
滕越見她喜歡,經常給她帶些回來,林老夫人卻頭痛不已。
鄧如蘊不說,滕簫撓著頭也鬧不清她是怎麼猜出來的,但看鄧如蘊的眼神越發不一樣了。
「我就知道,嫂子能從虎口脫險,那一定不是一般人!」
難道她也是個將軍的坯子?
鄧如蘊好笑,而小姑娘更著意自己的禮物,直接亮了手臂給鄧如蘊看。
「嫂子你看,我給你做的袖箭只有一個繡囊大小,但裡面可以裝六隻細針,若再遇到歹人,就直接提起這個,一拉一拽,手腕對準就能射出去。」
她一邊介紹,一邊演示,果然一根細針精準地射了出去,嗖的一下射到了樹上,且扎進了樹幹里。
鄧如蘊訝然,秀娘忍不住「哇」了一聲,「這袖箭可真是個厲害的好東西!」
她誇得滕簫越發高興了起來,搖著小腦袋說自己還做了個簡易的袖中彈弓,回頭可以送給秀娘,秀娘兩眼放光。